禁咒

+禁 咒+

我听见世界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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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觉她一直在注视着我。

而我也喜欢她的模样,仿佛我梦中时常见到的某个形相。她的那一双眼,悠远深长得似不存在于这个时代,透露出凄迷忧伤却又亲切温暖的光辉。

当我望向她的时候,她的视线又一次游移到别处。但我不会让她再逃开了。我直觉她一定是个与我关系密切的人。我走向她。

“请问你认识我吗?”

“不…不认识……”她低下头去,却还是轻轻问了声:“我可以看看你胸前的坠子吗?”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也许根本不是她意识里想讲出口的吧。我却听见了,毫不犹豫解下项坠,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那坠子非常奇怪,雕的是一只在拜月的狐狸。在我记忆里,好象我生下来就有它了,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也从来无从探寻它的来历,但我确信她是认识的。

她捧着坠子。她的背微微抽搐,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般的虚脱。她把坠子推回给我,软弱地说了一声“谢谢。”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么?”我坚定的逼问。

她抬起头迎向我灼热的目光,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可以去你住处吗?”

…………

“可以请你脱去上衣吗?”她又一次温文有礼地问。眼底却有一种复杂难明的犹豫,仿佛很迫切的想去确定证实什么而又害怕它的发生。

当看到我左胸那三颗殷红的痣时,她所有的坚强终于彻底崩溃,泪水迷朦了她美丽的眼睛。

“孩子,孩子…”她喃喃的絮语。她豁出去了似的叫:“你是我亲生的孩子!”

她看上去仅仅只有二十出头呀,从常识上讲这是多么荒谬无稽的事。可是,天知道,我居然相信。我什么也没问,只是等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元末,朱元璋借助白莲教的势力夺取了天下,反过来为防范宗教和帮会的影响力,便开始镇压迫害那些有法力的家系世族。我们月影一族的村子也是他的对象。我们虽然都有一些超越常人的法术力量,却终究敌不过人数众多的强大军队。那场屠杀在一个晚上就结束了。男女老少、妇孺婴幼全都倒在血泊之中。而那时,你才刚刚满月,我实在不忍心让你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这样死去,所以对你施用了族中少数长老才知晓的,禁断的密术——时空转移术。……就这样,我的孩子,你不知流向了哪里。这六百多年来,我就一直这样漂泊着寻找你的踪迹。然后…现在…终于,找到你了……”

她这样一口气说了下来,渐渐有些喘息。我伸出手,握向她的手,想稍微平复她激动的情绪。然而,很不可思议的,在距离还有五寸的时候,我的手被弹了回来。那一瞬,似乎迸出了如触电时那般的火花。

“这是结界。”她凝视着火花,无限凄凉。“时空转移术。是一种不被允许使用的禁断之术,使用之后,会受到时空诅咒变成不死之身。不能碰自己所爱的人,连死都不可以的一直活下去。”

……是的,她是我的母亲。其实根本毋庸什么证明。从我见她第一眼,我就真切的知道,她是我生命里最亲的亲人。哦,母亲,母亲!我好想把这么多年来的孤苦无依,在你怀里宣泄的哭。可是,可是…这可恨的诅咒,这该死的结界!

…………

我跳了起来。“妈!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这样象影子一样只能够看得到而不能感觉到。我一定要打破这结界!”我拔出刀子在手指上划开一道口子。“即使用我的鲜血我的生命。”

原来真的可以呢。我看见我的手,穿过了那看得见光的结界,挨到了,母亲的,那温润的,手臂。……虽然,同时,有一种无可言说,椎心刺骨的疼痛,象思念一样的痛……

母亲大概也一样吧,我看着她强忍痛楚的脸。为什么这样啊?我不甘心,那么,接下来试试渡气的效果吧。母亲的双目闭着,而我,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用口,盖住了她的唇……

啊!天与地消失了,一切只剩如许芳香的气味。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令我迷失,悄悄的,伸出舌头,勾住了……

噫!母亲偏头避了开去。我在做什么呀,这真的是我想做的吗?我恐怕是疯狂了…可是,我的双手紧紧抓着的,是母亲的臂膀,如此实在。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喏…

但是,不对……母亲把我推开,从背部又传来剧痛。……我,没有打破结界,相反的,我也被封进了结界。……这样,我岂不是不能与母亲分开?这样,也很好吧?……

母亲哭了起来。事情的发展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我的一系列乱来的举动令她不知所措。我有些自责。可是,我实在不愿意看见母亲她哭呀。我把她揽入怀中。

起初,我以为,应该是我象个小孩子一样把头依偎在母亲胸前的。可是,实际情况是,我比母亲高出一个头,所以,自然而然的,是我把她拉向我怀里。

事情是怎样逸出控制演变成如此地步的?我只是太久的孤单忽然见到亲人而希望依靠,对于母亲,我真的是孺慕依恋着的。可是,怀里的母亲是这般的年轻,比梦境还要不真实。闻着母亲的发香,感觉着母亲身体的温暖,一种异样的心情萌生并不断扩散。我低头吻向母亲流泪的眼,低声说出不可置信的话语:

“最后,把我的精也交给母亲你吧!”

…………

母亲突然停止了抽泣。她的回答倒让我吓了一跳,也许我虽然在私心底这样的盼望,理智上却又觉得这样好象是不可能的吧。然而她说:“是我错了,我本来就不应该介入到你目前的生活中来,可是我忍不住。结果变成了这般田地,也只好这样做了。”

母亲解开身上的衣衫,拥着我走向床边,躺了下去,引导着我,进入……

…………

…………

我的头快要裂开了,到底什么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什么才是我真正想做的?……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剩余的,仅仅是身体的本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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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忍不住一泄如注的时候。我听到了结界破裂的声音。同时,我也感觉到周围有些什么消失了。这不再是我所熟悉的一切。我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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