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乐园(1)

扫瞄校对∶CSH爱与性的差异到底在哪里?情与欲的界线究竟在哪里?两性在感情与肉体的认知上又存在着多少的距离?这是许多置身纷扰爱情里的人常会问的问题,但是,答案究竟是什么?作者鉴于现代人敢于尝试大胆狂放的性关系,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内心深处里“爱”的真实力量。甚至在真爱来临时,踌躇犹豫,无法肯定┅┅于是,她透过一男艾略特与一女丽莎,分章交叉刻划地将“由性而生爱”的心理与生理过程,与男女之间在接受各种情感面向时,想爱却又怕受伤害的矛盾抗拒,层次分明的将其中的微妙情绪发挥得淋漓尽致。想知道真爱在哪里吗?本书绝对能让你找到最完整的答案!前言《情欲乐园》原名《伊甸园的出口》(ExittoEdin),是《夜访吸血鬼》及《窃尸贼的故事》的作者安妮.莱丝(AnneRice)以“安妮.伦普林”的笔名写成的动人情欲故事。安妮.莱丝是美国当红女作家,不久前才接受“花花公子”杂志的访问。《情欲乐园》虽曾着笔于人类“施虐被虐”狂的原始欲望,但真正透露的讯息不外两者∶其一,宁愿做爱(包括性与爱),也不要陷于生命朝不保夕的战争危机中,所谓“做爱,不要作战”;作者强调“性方面的事情,都不会让你嫌恶、迷乱、扫兴。只有真正的暴力、真正的伤害、真正破坏另一个人的身体与意志,才会引起你的敌意┅┅”旨哉斯言。其二,作者不惮其烦描述“由性而生爱”的生理与心理过程,手法相当高明,将一男艾略特,与一女丽莎,分章交叉刻划,俾发挥淋漓尽致的阅读效果。论者将此书誉为技巧巧妙的作品,集情欲作家亨利.米勒(《北回归线》作者)、安娜伊丝.宁(《亨利与君儿》作者),与D.H.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作者)三者的大成。丽莎1我的名字叫丽莎我的名字叫丽莎。我身高五尺九寸,头发很长,呈暗棕色。我经常穿着皮衣,足登长统马靴,有时,穿上像手套那么柔软的皮背心,甚至搭配上一件皮裙。我喜欢蕾丝,特别是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种∶很复杂、很老式、雪白色的。我的肤色很白,所以很容易晒黑,胸脯大,双腿修长。虽然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美,但是,我还是知道自己很美。要是我不美的话,我就不会是“俱乐部”的一名教练了。骨架匀称,眼睛大,这是我认为的“美”的真正基础头发浓密,颇有实质加上我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可爱,大部分的时间甚至透露出有点茫然若失的模样。但是,一旦开始说话,即能在男性奴隶或女性奴隶心中引发恐惧的情绪。在“俱乐部”,他们叫我“完美主义者”。在像“俱乐部”那样的地方,人们这样称呼你,可说是非同小可的恭维,因为在“俱乐部”中,每个人都在追求某一种完美,每个人都在努力,而“努力”是其中所涉及的欢乐的一部分。“俱乐部”一成立,我就参与其事。我帮忙创立“俱乐部”,拟订“俱乐部”的宗旨,同意最早期的成员及最早期的奴隶入会。我订下规则及限制,构想并创造出今天大家在那里所使用的大部分设备。我甚至设计了一些平房、花园、晨间游泳池及喷泉。我自己装潢了许多间套房。很多人都竞相模仿,让我发出会心的微笑。“俱乐部”并没有真正的对手。“俱乐部”会这么成功,是因为它对自己有信心。“俱乐部”的魅力和恐怖就是从这一点发展出来的。本书就是叙述发生在“俱乐部”的某一种事情的经过。故事其实有大部分甚至不是发生在“俱乐部”的。故事是在纽奥良,以及纽奥良附近的贫穷乡村发生的。还有,故事也在达拉斯发生。但这一点事实上并不重要。故事是在“俱乐部”开始的。无论故事从“俱乐部”发展到什么地方,都涉及到“俱乐部”。欢迎到“俱乐部”来。丽莎2新的一季我们在等待飞机降落的空地,巨大的喷射机缓缓地绕着岛屿飞行。我说那是观光路线,因为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切∶白糖似的海滩、小海湾,以及“俱乐部”本身那一大片绵延不断的土地高高的石墙、绿树掩映的花园,以及一望无际错综的瓦顶建筑,半隐在含羞草和胡椒树之中。你可以看到一丛丛白色与粉红色的山杜鹃、橘色的小树丛,以及长满罂粟与深绿色青草的田野。港口就在“俱乐部”的大门口。在土地的远方是热闹的飞机场,以及直升机机场。每个人都为了新的一季而光临此处。那儿有二十架的私人飞机,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还有六艘雪白的游艇,停泊在近海处,蓝绿色海水所散发的光辉之中。“至福”号已经停在港口中,看起来象一艘玩具船在一大片亮光中静止了。谁会猜想到∶里面有大约三十名或更多的奴隶,无声无息地等待着主人把裸身的他们赶到甲板上,走进海岸之中?奴隶全都衣着整齐,坐船前往“俱乐部”,其理由很明显。但是,在允许他们看见这座岛屿更不用说踏上这个岛屿之前,衣服都被剥了下来。他们只有裸体、卑屈的份儿。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都编成连串的号码,储藏在一处巨大的地窖中,一直要到离开的时候才归还。每个奴隶的右手腕都戴着一副很薄的金手环,上面巧妙地雕刻著名字与号码,以供辨认身分之用。只是最初的几天,要用一根油笔在那美妙的裸体上记下很多东西。飞机缓缓下降,更加接近船坞。我很高兴,那小小的光景还没有开始。在检阅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间待在自己安静的房间中,约莫一个小时,足够喝一杯加冰的孟买琴酒。我的身子坐了回去,全身有一种缓缓的温暖感觉,一种正在扩散的兴奋之情从内心涌起,似乎覆盖了我整个皮肤的焦虑情绪。那是可贵的感觉,因为“俱乐部”为他们准备的东西才要开始。我非常渴望回去那儿。我发现,基于某种理由,假期越来越难过了,外在世界中的那些日子显得非常的不真实。去探望在柏克莱的家人,已经变得令我无法忍受,因为我必须避开同样的老问题,那就是我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什么?都住在什么地方?“看在上帝的爱的份上,告诉我,为何这样守密?你都到什么地方了呢?”有些时候在饭桌上,我完全听不到父亲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当他问我一个问题时,我必须捏造藉口,说是头痛,感觉不舒服,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问了什么事情。真奇怪,最美好的时光是我还是小女孩的时代,那些曾是我最憎恶的时光∶我和父亲在傍晚时分,绕着街区走着,上山又下山,他念着玫瑰经祈祷词,柏克莱山的夜声在我们四周响起,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在小时候的这些散步时光中,我并没有感到痛苦,只是象他一样的安静无声,透露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忧伤。有一个夜晚,我跟妹妹开车到旧金山。我们在“北海滩”一个叫“圣皮尔”的明亮小地方一起吃饭。有个男人站在吧台旁,一直看着我,是典型的英俊年轻律师型的男人,灰色的狗齿格夹克,下面是一件白色的缆索状针织毛衣,头发理得象被风吹散了似的,嘴唇像随时准备微笑。就象我过去总是尽可能避免的那一种男人无论嘴部多么美,表情多么鲜明。我的妹妹说∶“现在不要看,他会活生生吃掉你。”我非常想要站起来,走到吧台,开始跟他谈话,并把车子的钥匙交给妹妹,告诉她说,我第二天才去看她。可是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只是跟他谈谈吗?毕竟,他跟一对男女在一起,而且显然没有约会。那会象是什么呢?他们所谓的“平凡的性”?地点是俯瞰太平洋的一间小小的旅馆房间,房间里面住着这位非常健康的“正直先生”,他不曾梦想到自己是跟来自世界上最堂皇的异国性俱乐部的“华服小姐”同床?也许,我们甚至会到他的公寓那儿一个小小的地方,里面有很多硬木家具与镜子,并且可以俯瞰海湾的景色。他会假装自己是米尔斯.戴维斯,我们会一起做菜。丽莎啊,你的脑筋有问题。你的专长是幻想,但不是那种幻想。立刻离开加州吧!但是,那些平常的娱乐在日后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帮助虽然我曾到“罗德欧大道”大肆搜购新衣服;在一个午后旋风似地造访达拉斯的沙科维兹;到纽约去观看“猫”、“我的一个与唯一”,以及两三出很棒的外百老汇戏剧。我经常到博物馆,曾到“大都会博物馆”两次,只要抓住机会就到处欣赏芭蕾舞,除外还买书,很多的书,以及影碟,以便度过往后的十二个月的时光。所有的这一切本来应该很有趣的。我在二十七岁时所赚到的钱,比自己梦想一生要赚的钱还要多。我偶尔会努力去回想那种滋味∶当我想拥有夏图克街那家“比尔店”的所有金色包装口红时,事实上口袋里却只有一个银币,够买一包口香糖。但是,花钱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让我筋疲力尽、兴奋急躁。除了很少数的时刻,也就是那种苦乐参半的时刻纽约的舞蹈与音乐非常令人狂喜的时刻不然我一直都在倾听着一种内心的声音,它一直在说∶回家吧,回到“俱乐部”。因为如果你现在不立即转身回去,俱乐部可能就不会再存在在那儿了。而你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并非真实。真是奇怪的感觉。法国哲学家所谓的一种荒谬的感觉,使得我浑身不舒服,觉得无法找到一个地方深呼吸一下。开始的时候,我一直需要假期,需要走过正常的街道。那么,为什么这一次是那么焦虑、那么不耐烦,感觉自己所爱的人的安宁被威胁了呢?最后,我在位于达拉斯的“阿道弗斯”旅馆的小房间里,重复观看着同样的影碟。那是一部小型电影,由男演员罗伯.杜华尔主演,片名叫“安杰罗,我的爱”,是描述纽约的吉普赛人的影片。安杰罗是一个精明的黑眼小孩,大约八岁大,很世故、很聪明、很俊秀;这是有关他的电影,有关他以及他家人的电影,而杜华尔让这些人杜撰出很多属于自己的对话。这部电影比真实更真实,描述他们在自己的吉普赛社区中的生沽。他们是置身于事情中心的边缘人,他们就置身于纽约之中。但是我却很疯狂,因为我坐在达拉斯一间黑暗的旅馆房间中,重复看着这部电影,达七次之多,因为它的真实性透露了异国情调。我看着这个敏锐的黑发小男孩,打电话给他那个不到十岁的女朋友,跟她瞎聊,或者走进一个唱西部乡村歌曲的女童星的化 室,跟她调情。这个无所畏惧而心地善良的小男孩,完全浸淫在生活之中。最后,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我象一位大学生似的不断自问着,为什么我会想哭呢?也许,我们全是边缘人,我们全都以不寻常的方式穿过一处由“正常状态”所构成的荒野,而这处荒野只是一种迷思而已。也许,甚至在旧金山“圣皮尔”酒吧的那位“正直先生”,也是一种边缘人写诗的年轻律师第二天早晨如果我说,“猜猜我靠什么维生?不,其实是一种职业呢,是很严肃的,是┅┅我的生活。”他还是会照样喝咖啡、吃面包,不会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真是疯狂。喝着白酒,看着一部有关吉普赛人的电影,把灯转熄,注视着夜晚的达拉斯,所有那些发亮的高塔,象阶梯一样升到云层。我生活在“边缘人天堂”,不是吗?在那儿,你所有的秘密欲望都可以得到满足,从来不会孤独一人,并且一直都会恨安全。那地方就是“俱乐部”我的成年生活都在那儿度过。我就是需要回到那儿,如此而已。在这儿,我们又在“伊甸园”上空盘旋,几乎又可以很详细地看着那些新来的奴隶走进来。我想看那些奴隶,看看这次是否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完全非比寻常的东西┅┅啊,古老的罗曼史!但是,每年奴隶都不同,都稍微聪明、有趣、世故。每年,当“俱乐部”变得更加有名,当越来越多象我们一样的俱乐部开张时,前来的奴隶的背景就变得更加多样。你从来就不会知道那儿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从来不会知道肉体与神秘会以什么新的形式出现。就在几天以前,才举行过一次很重要的拍卖,是值得注意的三次国际拍卖中的一次。我知道我们买下了一大批奴隶,整整两年的契约,大约是三十名男人和女人,他们全都很迷人,由美国与海外一些最佳豪门提供了优秀的文档证明。一个奴隶要在那种拍卖场合出现,得先受过最佳的训练,而且必须每次的考验都通过。我们时常从其他来源获得一位非自愿或不可靠的奴隶,由于玩弄皮杖和皮带,在多多少少意外的情况下惹上了什么麻烦。我们会很快解放与资遣这些奴隶。虽然我们不喜欢这种损失,但奴隶本身并没有错。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们之中有很多人会在一年后于最昂贵的拍卖台上出现。要是我们又选上他们只要他们够漂亮、够强壮,我们会选上他们他们就会在日后告诉我们说,自从被解放后,他们一直梦想着“俱乐部”。但是为了让拍卖继续下去,这些错误并不会在大拍卖中出现。拍卖前两天,奴隶们在委员面前接受检验。他们必须表现出完全的服从、敏捷,以及弹性。文档经过检查再检查。委员们根据奴隶的耐性与脾性评分,并按照一连串的生理标准分类。如果你想要的话,只要看看内容广泛的目录和照片,就可以买到令人满意的奴隶。当然,我们为了自身的目的,会再度进行这一切的评估工作,并且根据我们自己的标准,再度挑选奴隶。但是这意味着∶这些在拍卖中出现的“商品”是第一流的。如果一名奴隶不是很优秀的货色,不会很熟练地站在亮着灯光的平台上,接受数千只手与眼睛的检视,那么,他就无法进入拍卖筛检房中。开始时,我是习惯亲自去参加重要的拍卖。不只是因为我喜欢从这些毫无经验的年轻人之中选择自己想要的无论他们接受了多少私人的训练,他们都是毫无经验的年轻人,除非我们训练他们而是因为拍卖本身非常令人兴奋。毕竟,无论你把一名奴隶准备得多好,拍卖对于他或她而言都是一种剧变。裸体的奴隶站在用心打亮着灯光的台座上,身体经常在颤抖的,眼泪尽情地流,透露出可怕的孤单模样。在这里所有奇妙的紧张与痛苦,象艺术品一样精致地展示出来,每一丁点儿都象我所设想出来的任何“俱乐部”娱乐一样优秀。有几小时的时间,你在铺着地毯的巨大筛检房中走过来走过去。墙壁经常漆着令人舒服的颜色∶朱红色或鸟蛋的蓝色。灯光非常完美,香槟很可口,没有让人分心的音乐,唯一的节奏则是你心脏的律动。检视候选的奴隶时,你可以触碰他们、抚摸他们,时而向那些没有套上口衔的奴隶这对他们来说倒是很无情的问一个问题(我们称之为受过训练的声音。意思是∶他们受过训练,除非有人跟他们讲话,不然他们是不能开口的,也不能表达一点点的喜爱或希望)。有时,其他的训练员会把你的注意力引向一个很不错的货色,也许是他们自认买不起的货色。然而,有一群买主会聚集在一个非比寻常的美人四周∶要她做出大约十二种可供参考的姿势,以回应十二种不同的命令。我从不在拍卖筛检场合中杖打或鞭打奴隶。只要你等着,只要你注意着,你就会发现∶有些人很愿意这样做。其实出价的时刻敲击在拍卖台上的那么几响声音,就可以把你需要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了。并且你会听到很多免费的明智评语∶这个奴隶太容易有疤痕,你花的钱不值得;这一个皮肤摸起来像小猫那样柔软,但很有弹性;或者,象那样的小乳房确实是再棒不过了。要是你能远离香槟,那可真是一种教育。但是真正优秀的训练员,很少显露出有关自己的讯息,也很少显露出有关所检视的那些颤抖着的可怜奴隶的讯息。一个真正优秀的训练员,能够学习到自己所想要学的一切,只要他或她溜到一位奴隶身旁,一只手很突然地抓起奴隶的颈背。有一件事倒是很有趣,那就是,能够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其他训练员。有时他们似乎是男神与女神,从排列在门前的黑色轿车中滑出来到处都是那种象征高度时髦的标志,透露着奢侈的脆弱∶磨光了毛绒的丁尼布衣,用最薄的印第安棉布裁制的露胸衬衫,还有那象是要掉落的露肩丝服。头发蓬乱,指甲像短剑。不然,就是那些穿着三件式黑色西装,模样比较冷漠的贵族。他们戴着古板的银边眼镜,短发梳得完美无瑕。只听到噜苏的胡言乱语(虽然奴隶们的国际语言已经在相当程度上被确认为英语),十几种不同的国籍,以特别的方式铭刻在那种几乎是必然的命令神态上。纵使在脸蛋儿很可爱、似乎很天真的训练员身上,也隐隐透露一种命令的神态。在任何地方看到训练员时,我都认得出来,我到处都能指认出他们从拉克索地方的“国王谷”中的那座肮脏小亭阁,到王子港的“欧拉夫松大旅馆”中的那座阳台,我都能指认出他们。在他们身上可以看到无趣的赠品,诸如黑色的宽表带,还有高跟鞋,是你在平常的店里找不到的。还有,他们以某种眼神“脱光”房间中每个好看的男人或女人的衣服。一旦你成为训 奴隶的人员,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你的裸体奴隶。你身上透露一种超电荷的感官氛围,几乎无法抖落掉。女人裸露的膝背、裸露的手臂、挤压身体后留下的小小皱纹;男人的双手插进口袋时,衬衫在胸膛上紧绷的模样;侍者弯身从地上抬起餐巾时臀部所显示的动态无论到什么地方,你都可以看到这一切,感觉到那种象征兴奋之情的永恒、低沈的声音。整个世界是一个快感俱乐部。但是,拍卖中还有一种特别的快感,那就是,看到少数很富有的人,他们在自己的家中或乡村别墅之中保有训练员,并且还可以到拍卖场买进奴隶,供自己使用。他们通常是很杰出的人物,我是说这些私底下拥有奴隶的人,大多是一群很奇异的人儿。我记得有一年,一位英俊的小伙子,才十八岁,由两位保镳陪伴着,很严肃地翻阅着奴隶目录。透过紫罗兰色的眼镜,远远地窥伺着每一个奴隶,然后走到他们身边,十分谨慎地捏着他们的皮肤。这个小伙子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除了一双鸽灰色的手套,自始至终不曾脱掉。他在捏着一个奴隶的身体时,我几乎能够感觉到那双手套。所到之处,保镳都跟着他,而那位训练员我应该补充说,他是最佳的训练员之一也跟在身边。他的父亲多年来一直拥有一位训练员,以及两名奴隶,现在该是儿子学习享受“这种娱乐”的时候了。他看中了一个很强健的男孩与一个同样强健的女孩。请了解我所谓的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我并不是说“孩童”。“俱乐部”,以及有名的拍卖所并不从事孩童的拍卖,理由很明显,因为私人的训练员不会把孩童送到我们这儿来。有时会有少年奴隶出现,不过那是因为有人恶作剧,要不就是伪造文档;这时候我们会火速地把他们送回去。我所谓的“男孩”或“女孩”,是指一种奴隶,不管他们真正的年纪为何,从外表和行动来看都显得很年轻。有些奴隶虽然三十岁了,却仍然有资格称为“男孩”或“女孩”。有些奴隶虽然只有十九岁或二十岁,但处在束缚与屈辱的状态中,他们也保持一种严肃与尊严受创的模样,让你想到他们是成年的女人和男人。无论如何,这个十八岁的主人买了两名很青春且肌肉很结实的奴隶。我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在拍卖那个女孩时,他出价比“俱乐部”高。那名女奴隶有着一头金发,皮肤晒得很黑,无论受到多严厉的惩罚,都不曾掉过泪;而这个主人则内心越来越激动。我很想要拥有这个女孩,我记得当我看到她被绑起来送走时,心中觉得有点不爽。这个年轻的主人似乎也观察到了这点,因此我在那一天第一次看到他微笑,也是唯一的一次微笑。但是,我总是为他们担心,我是指那些被拥有私人奴隶的人买走的那些奴隶。并不是说这些拥有奴隶的人不值得信任。如果你想从有名的奴隶拍卖所那儿,或者从有名的私人训练员那儿,买得奴隶,那么你就必须是值得信任的人;你的人员必须经历考验,获得别人的赞同,并且你的房子是安全的。我之所以为他们担心的原因是∶一旦成为一个大庄园中两、三名奴隶中的一位,那是很孤独的,也是很怪异的。我知道这种事,因为我在十八岁时,情况就是如此。无论男主人或女主人多么英俊和漂亮,无论派对或其他娱乐活动多么经常举办,无论训练员多么强健、善良,总是有太多的时候你会孤单一人在那儿胡思乱想。最初,奴隶们很害怕“俱乐部”,“俱乐部”把他们吓坏了。但是,事实上“俱乐部”是一个大子宫。它是一个巨大的社区,不曾放弃任何人,灯光不曾熄灭,不曾有真正的痛苦或伤害在那儿存在。“俱乐部”不曾发生过任何意外。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拍卖场了。我太忙于其他工作了要监督我们的小报“俱乐部官报”,还要应付那种无法满足的须求,也就是说,人们须求“俱乐部店铺”中所出售的那些新纪念品与新奇东西。白色的皮杖、皮条、皮鞋、皮眼罩,甚至咖啡杯,上面刻有“俱乐部”首字字母的图案我们的设计或供应不曾足够满足须求。这些东西不仅止于美国本土人们的卧室之中,在旧金山与纽约,它们以四倍于原始价钱的代价,与过期的“俱乐部官报”一起出售。这意味着∶这种商品已经代表我们了。基于这一点,我们更有理由让这种商品变成第一流。然后,有些新会员,我必须引导他们进行第一次的参观访问,把裸体的奴隶亲自介绍给他们。不过最重要的事情是∶对于奴隶本身进行指导、训练及改善的工作。而这正是我真正的工作。一名好奴隶不仅是一种彻底“性”化的人,随时准备在床上满足你的每种兴致。一名好的奴隶要能够为你洗澡、为你按摩、跟你谈话如果你想的话跟你游泳、跟你跳舞、为你调酒、用汤匙喂你吃早餐。只要在你房间中拨一个正确的电话,你就可以有一名经过特别训练的奴隶,准备扮演熟练的男主人或女主人,成为你所欲求的那种奴隶。是的,我再也没有时间去拍卖场了。除此之外,我也发现一件事情同样有趣,那就是∶等待新一批的奴隶送达,然后选择其中自己所想要训练的一名。我们买进非常多的奴隶;如果拍卖的规模够大的话,至少一次买进三十名,我不曾失望过。已有两年的时间,我都优先选择奴隶。也就是说,我在任何其他训练员之前,先选择自己想要开发的奴隶。飞机似乎盘旋了一小时之久。我越来越焦虑,心里想着∶这就象一出存在主义戏剧。我的世界在那里,但是我却无法进入。也许,这全是我所想象的某种东西。到底我们为什么不能着陆呢?我不再去想旧金山那位梦幻般的“正直先生”,也不再去想自己在达拉斯或纽约所瞥见的十几个清淅面孔。(我们那样突然离开,当时他是正要走到“圣皮尔”酒吧我们的桌旁吗?还是我妹妹捏造了此事呢?)我不愿去想“正常的生活”,也不愿去想度假那几周中发生的所有恼人小事。但是,只要我们还在天空,我就仍然陷在罗网中。我无法摆脱大城市交通的气氛、无止尽的闲谈,地无法摆脱与妹妹们在加州的那些时光倾听她们抱怨事业、情人、昂贵的精神病医生和“提升意识的群体”。全是有关“意识层次”及精神解放的简单行话。我的母亲非常不赞同,她一边列出早餐圣餐礼的必备品,一边说人们只需要忏悔,不必要有精神病医生。说的时候,脸上保守的天主教精神结合了疲倦的神情,黑色的小眼睛透露出无可压抑的天真神情。我差一点就要告诉她们“那个温泉治疗胜地”花边新闻中经常提到的也就是她们在“老爷”与“花花公子”中读到的那个声名狼藉的“俱乐部”。“猜一猜是谁创立的?猜一猜我们与‘俱乐部’的‘意识层次’有何关系?”啊,真是令人伤心。一个永远无法推翻的藩篱。如果你把人们无法重视或了解的事情真相告诉他们,你只会伤害到他们。请想象我父亲的脸孔(他不会说什么话的),请想象一位慌乱的“正直先生”在那间太平洋岸的旅馆房间中,匆匆付了咖啡和面包的钱(“恩,我想,现在最好开车送你回到旧金山。”),不,不要想象这件事。最好是说谎,并且圆谎。就象海明威所说的,说出真话是很愚蠢的,就象在一部拥挤的电梯里转身向每个人说∶“看啊,我们全都是凡人。我们会死,会埋在地里腐烂掉。所以,当我们走出这部电梯┅┅”谁管你?我几乎到家了,几乎没问题了。现在飞机正越过岛屿,太阳猛烈地照射在六座游泳池的表面上,大建筑物的一百扇老虎窗窗口都闪耀着灿烂的阳光。在下面的青葱乐园的每个地方,我都可以看到一些动态,看到人们在草地上槌球、在午餐露台上进餐,还有小小的人影在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旁边骑马,沿着马径跑动着。最后,驾驶员宣布要着陆,然后轻柔的声音提醒我要系好安全带。“我们要进去了,丽莎。”我感觉到小小的机舱中的空气起了微妙的变化。然后我闭上眼睛,有一会儿的时间想象着大约三十名“完美无瑕”的奴隶,想象着有那么一次的时间,我会很难作选择。请赐给我一名真正不寻常的奴隶,我在想着∶一种真正的挑战,一件真正有趣的事情┅┅忽然间,不知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要叫出来。我脑中出现了什么,是一种小小的爆炸,缓慢地进行。然后是一片片的思绪或幻想,象是保留到隔天的片断梦境。但是,内容是什么呢?解体的速度太快了,我无法了解。一个人类所呈现的某种影象突然展开来,象是遭到什么东西刺穿,但真实并非如此。而是一个人在美妙的“施虐被虐”狂仪式中裸现一直到你伸出手,触碰这个人跳动的心脏;就是这种奇迹。因为事实上,你不曾看到任何其他人跳动的心脏;在这个触碰的时刻之前,你认为那只是一种神话。精神有问题。几乎是令人不快的思绪。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我曾听到、曾感觉到好几百个人的脉搏。无论奴隶是多么美好,无论他们是多么优雅,两三小时之后全都会是一样的。这就是我想回到这儿的理由,不是吗。这应该是我想要的东西。情欲乐园(02)艾略特3入境他们要我把衣物带去离开时我会需要的任何衣物。等到离开时,我怎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东西呢?我已经与“俱乐部”签了两年的契约,甚至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我想到的是∶何时会到达?所以,我很快装好了两、三个手提箱,穿上“可有可无的衣服”,是他们要我在旅程中穿的那种衣服。除外还有一个过夜用的箱子,里面装了我在船上可能需要的东西。但是,在最后的时刻,我却套上了小礼服。心里想着∶管它的,也许事情过后我会即刻前住蒙地卡罗,把他们两年中所付给我的每分钱都赌掉。拿十万元去豪赌一番,似乎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我是说,他们付钱给我,可真是一大讽刺,我倒应该付费给他们呢!我也把自己的那本新书装了进去,只不过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等到我出来时,也许还可以在几家书店中找得到这本书如果中东战争还在进行的话。摄影术的书容易盛行不衰,但也许不一定?!我就是有这种想法∶一旦离开“俱乐部”,就想立刻看看这本书,甚至在离开的飞机上翻一翻。有一件事也许真的很重要,那就是,要记得自己在还没有去之前曾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有多大的可能性呢?到了那时候,我有多大的可能性仍然自认是一位不错的摄影师?也许在两年之中,一切看起来都象是废物呢!至于《萨尔瓦多》这本没有完成的书,离开时还没写好的书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在这方面,我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抖落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再感到我应该死去,只因为有一个卑鄙家伙几乎在注意要我死去。我要抖落这种感觉,不再觉得自己活着、呼吸着空气、到处走动是一种特别的奇迹。昨天晚上倒是很奇怪。我非常厌倦等待。自从签了契约之后,一切都只有等待。我拒绝平常时会欣然接受的“时代”杂志所派定的工作,避开自己所认识的每个人。然后是那通最后的电话。同样温和而有教养的声音。是一个美国“绅士”,或者是一个美国人表现得象英国绅士,没有英国人的腔调,类似这类的情况。我关闭了位于柏克莱的房子,到“歌剧广场”的“马克斯酒店”喝一杯。环顾四周,看着众人衬托在黄铜器具、平板玻璃及霓虹灯之中,可真棒。旧金山一些最漂亮的女人走过“歌剧广场”。你在义大利餐厅“谦卑的兰佐尼”,或者在“马克斯酒店”中可看到她们化 得很华丽的淑女,头发经过专业的处理,穿着设计过的服装看起来总是很美妙的。然后是那间大书店,名副其实,“一个清净、光亮的地方”,我在那儿可以找到大本奚孟农的侦探小说,带到船上看;还可以找到几本罗斯.麦唐纳及雷.卡雷的小说,这些小说是高级的逃避现实的读物,就象凌晨三点钟炸弹投在大马士革时,我会在旅馆房间中阅读的那种东西。几乎要打电话回家,再度道别,但是后来我并没有这样做;然后,我搭计程车到那个滨水区地址。只是一间荒凉的仓库。后来计程车开走了,然后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出现,是中午时分在城市的商业区到处可看到的那种没有特色的家伙,穿着灰色西装,跟你热烈地握手。“你想必是艾略特.史雷特了。”他引导我走进码头。一艘漂亮的游艇停泊在那儿,死寂无声,象一艘白色的鬼船,一串灯光反射在黑色的水中,我独自走上梯板。另一个人出现,他显得有趣多了。很年轻,也许跟我同年,金发没有加以梳理,很潇洒,皮肤晒得红红的,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微笑的时候,以不寻常的方式露出好看的牙齿。他把我引到船舱,从我手中接过手提箱。“你将有两年的时间不会再看到这些手提箱,”他以很友善的姿态说。“艾略特啊,有什么东西是你在旅程中需要的?在船舱中的所有东西以后都要放在这些手提箱,包括你的钱包、护照、你的那支表、你留下来的任何东西。”我有一点吃惊。我们一起站在走道中,身体很接近。我体认到∶这表示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要把我带到何处。他不只是在游艇上工作的人。“什么都不要担心,”他说,就站在灯光下面,显示出鼻子上有些雀斑,头发中有太阳斑纹。然后,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件小东西,我看出是一条金炼,上面有一块名牌。“把你的右手腕伸出来。”他说。他把手炼铐上,扣住钩环,那种指头的触觉,令我的颈背毛骨悚然。“你的三餐会从那个小洞送进来,在航程中不会见到任何人,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话。但是,医生会来进行最后的检视,所以门要到那个时候才锁起来。”他打开船舱的门,柔和的号珀色亮光照了进来,一层塑胶漆的亮光下,可看到暗色纹理的木器。他这番话在我脑中震耳欲聋门要到那个时候才锁起来。那小小的手炼令我非常恼怒,手炼像蜘蛛网似的紧缠着我。我在名牌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名字下面象是数字与字母的密码。我又感觉到颈部毛骨悚然。船舱算是很不错。里面有豪华、棕色的皮制安乐椅,到处都有镜子,宽大的床铺上有很多的坐垫,固定的电视监控器下面是一间影碟图书室,还有很多书。最突出的是福尔摩斯侦探集,此外则有色情经典作品,如《O娘的故事》、《贾斯汀》、《睡美人的宣言》、《美女的惩罚》、《笞鞭的罗曼史》等。里面还有一个研磨咖啡的机器、装在玻璃容器中的咖啡豆、一个装满法国矿泉水与美国苏打水的冰箱、一台录音机,以及装饰得很精致的扑克牌,尚未拆封。我拿起了一本平装的福尔摩斯。然后,没听到敲门声,门却打开了。我跳了起来。显然是医生,穿着浆硬的白外衣。他露出自在又和蔼的神情,放下总是要带着的黑色袋子。如果没有那件上衣和那个袋子,我不会猜他是个医生的。他看起来象是一名无所事事的青少年,甚至有点透露长面疱后那种缺乏生气的模样,一副精疲力竭的神色;棕色的短发说有多乱就有多乱。也许他是住院医师,值了二十小时的班。他露出有礼但却茫然的神情,立即拿出听诊器,要我脱下衬衫,然后又从袋子中取出一本马尼拉纸卷宗,在床上打开来。“艾略特.史雷特先生,”他说,搔搔头后,注视着我,想要确定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在敲击我的胸膛了。“二十九岁。健康良好吗?没有任何大问题吗?有固定的医生吗?”他又转身去查看卷宗,看看身体检查的签名报告。“检查结果一切都没问题,”他以鼻音低声说。“但是,我们还是喜欢当面问你。”我点头。“你有运动,不是吗?你不抽烟。很好。”当然,我的私人医生填写报告时,并不知道身体检查是做什么用的。“适合参加长期费力的运动计划”,他以几乎无法分辨的字迹在底下的空白部分写下这些文本。“一切似乎部很顺利,史雷特先生。”医生说,把卷宗放回袋子里。“好好吃、好好睡,享受这次的航程。你无法看到窗外很多情景,因为窗子加了一层薄膜,情景看起来一片模糊。我们有一个建议∶在旅程中要避免任何私人的性刺激。”他紧紧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吃了一惊,但我努力不表现出来。那么,他也是什么事都知道。我没有回答。“你到达‘俱乐部’时,会处在一种性的紧张状态中,”他一面走到门口,一面说。他倒不如叫我吃下一颗阿司匹灵,下星期打电话给他。“如果你处在那种状态中,会表现得好多了。我现在要把门锁起来了,史雷特先生。如果船上有任何紧急事件,门会自动打开;船上也有非常足够的救生设备,但是,门不会因其他原因而打开。也许你有最后的问题想问,你有吗?”“恩,最后的问题!”我禁不住低声笑出来,但想不起任何事情。我的心脏跳得有点太快。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不,谢谢你,医生。我想,你们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你说不能手淫,那太苛刻了,但是我不曾想要让毛发长在我的手掌上(据说手淫会使手掌长毛译注)。”他笑得很突然,看起来象是另一个人。“好好享受吧,史雷特先生。”他说,努力要控制微笑。门在他身后关起来,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坐在床铺上,凝视着那扇门。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两腿之间一阵骚动,但是我决定努力去玩这场游戏。情况会象是再度回到十二岁,有罪恶感是基于一般的道理。除外,我知道他讲得很对。最好在到达“俱乐部”时,所有的器官都加速运转,准备采取行动,不要让油箱空空的。就我所知,他们会由一些镜子监视着我,毕竟我现在是属于他们的。奇怪,手炼上并没有刻着“奴隶”这个字眼。我已经自己签了所有的文档。我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并不是色情方面的作品。然后,我舒适地靠在枕头上,开始阅读。是詹姆士.M.肯恩的作品。很棒的东西,但我已经读过。我伸手去拿福尔摩斯探案。可真是当初登在“滨江杂志”的故事的美妙摹拟本,还有小小的墨水画,一应俱全。几年以来,我不曾看过类似的东西。真棒,能够再度跟福尔摩斯在一起,所记得的刚好足以读起来觉得很有趣,又不会暴珍天物。是他们所谓的高尚的乐趣。一段时间后,我把书放下来,又看看架子,希望找到李察。波顿爵士的书,或史坦雷关于发现李文斯顿的书,但是并没有。我的手提箱中倒是有波顿的书本,几天前装进去,但却忘了。现在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一名囚犯。我试试门,门锁着。没办法,睡点觉吧!有时候,玩游戏是很难的。我花了很多时间淋浴,浸在浴盆中,做伏地挺身,又读了所有詹姆士.M.肯恩的作品,包括《邮差总按两次铃》、《双重保障》,以及《小夜曲》,也看完了所有的影碟。有一部电影确实让我感动。影片是崭新的,仍然包在棕色邮寄信封中,我终于把它打开了。是一部小小的影片,描述纽约的吉普赛人,名叫“安保罗,我的爱”。我希望有两、三集,全是有关同样的吉普赛人,同样那个叫安保罗的小孩。但是,很奇怪的是,一部像这样的影片,竟出现在鲍嘉的“黑色影片”经典作品与鲜明、时髦的“闪舞”垃圾作品掺杂在一起的集锦中。我从垃圾桶中取出包装纸。影碟是我们离开前两、三天,才从达拉斯一家录音带店以快递的方式寄出。奇怪,好象有人看了这部影片,喜欢上它,在冲动之下为游艇的船舱订来的。我不知道船上是否有人正在看这部影片。但是不曾有一丝声音渗入房间中。我睡了很久的时间。事实上,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我不知道透过门送进来的食物中是否掺了药。但我认为是没有,因为我醒过来时,感觉精神很好。偶尔,我在午夜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我要被送到“俱乐部”这个奇异的地方待上两年的时间;无论我如何请求或哀求,有两年的时间,我都不准离开。然而,这是最不重要的部分。最重要的是∶在那儿所会发生的事。我记得我的主人,那位训练我的人,我的秘密性导师,也就是马丁.哈利萨克斯,不断地说,一直说到最后。他说∶两年太长了。“去待六个月吧!艾略特,最多一年。你真的无法想象‘俱乐部’是怎么回事。你不曾在任何地方遭监禁超过几星期。那些都是小地方,艾略特。‘俱乐部’是很大的地方。我们现在谈的是两年。”我不再想跟他争论。我已经说过一千次了∶我想迷失于其中,不再有两星期的旅程,以及异国的周末。我想耽溺在其中,深深地陷进,无法记得时间,因为我相信有一天时间会结束。“算了,马丁,你已经送去所有的文档,”我说。“他们已经检查了我的身体,接受了我。要是我没有准备好,他们不会接受我的,对吗?”“你已经准备好了,”他一面沉思一面说。“你可以处理那儿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这是你想要的吗?”“我想跳进这个众所周知的深渊中,马丁。我一直在这样说。”我实际上记得那些规条与规则。我在服务期间将获得十万元的代价。有两年的时间,我将成为他们的财产,随他们的喜爱而加以处理。要是他们付给我们那么多钱,我怀疑他们向“客人”那些要使用我们的人收多少费用。现在,我在游艇上,已经不可能回头了∶虽然可以听到海的声音,却无法看到海,也无法真正嗅到海的气味。我翻转身体,再度进入梦乡。事实上,我等不及要到那儿,我想现在就置身那个地方。我在夜晚时起床,又摸摸门,确定门锁着,于是心中欲望无法控制,在一种又是痛苦又是甜蜜的梦境的半纠缠状态中,欲望爆发了出来。后来我有点懊悔,但其中只有一种错误那样子射出来,象是一个天主教男孩梦遗了。我经常想到马丁,想到那种起始的方式。“秘密的生活”,就象他所说的,而我也这样对自己说。他那么多次提到“那个豪门”,最后我才叫一个人把事情全部说清楚。打那个电话号码可真是困难的事,然而,夏日夜晚九点钟站在那幢巨大的维多利亚时代建筑外面,感觉既紧张又兴奋,却是那么容易的事。车辆几乎像大风一样吹过我身边,吹向山上,同时我转身,在又高又直的尤加利树下,短暂地散步到铸铁大门那儿。(“到地下室的大门吧!”)忘记那些穿黑色紧身裤和钉子高跟鞋的妓女吧!(“你曾经是坏男孩吗?你需要鞭打吗?”)或者忘记那些娃娃脸但声音却像凶恶家伙的危险小妓女吧!这一次将是道道地地的“施虐狂兼被虐狂豪华护送之旅”。首先是文明的谈话。有襄板昏暗、紊乱地伸延着的大房间中,燃着小盏的灯;当灯光照亮墙上的图画与挂毡时,并不比蜡烛亮。东方屏风,深红与金涡纹花呢的窗。涂上虫漆的暗色法国门,沿着远方的墙,有镜子作为门玻璃,还有一张舒适的皮制大高背椅。我的一只脚靠在矮凳上,桌子后面的男人映现出阴暗的身影。马丁不久将成为我的情人、我的导师、我的治疗医生,以及我在私室中的慷慨搭档。他身材很高,头发是黑色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鬓角隐约可见银丝,是国内的五十几岁大学教授,穿着棕色V型领毛衣,衬衫的衣领打开。眼睛很小,但露出明亮的探询眼光,似乎永远在检视什么奇妙的东西。一支老式的金表,在手臂的黑色毛发衬托下闪闪发亮。“你介意烟斗的气味吗?”“我很喜欢。”巴尔干半岛的索不拉尼烟草,很棒。我很紧张,但静静地坐在椅中,眼睛审视着墙壁,古老的风景画出现在有裂痕的虫漆下方,彩饰小雕象出现在桃花心木衣柜上。这儿是超脱尘世的地方。成堆的紫花插在一个白蜡花瓶中,与大理石钟形成对照。地毯是那种平滑的深紫色天鹅绒,现在只能在很古老的旅馆的大理石阶梯上才看得到。房子上面有声音传来,是木板发出的咯咯声,是一种音乐的沉闷回响。“现在,我要你跟我讲讲话,艾略特。”他表现出一种自在的权威姿态,好象这一切不曾预演过,以前也不曾发生过。“我要你放松,把你几年来所喜欢的那种幻想讲给我听。你不必描述得很生动。我们知道如何描述得很生动,因为我们在这方面是天才。”他坐回去,眼光在天花板上游移,眉毛上透露些许的灰色。有一会儿的时间,烟斗升起浓浓的烟,然后消失。“要是描述幻想有困难,你可以写下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留给你一些的时间,给你纸和笔,还有打字机,如果你比较喜欢┅┅”“但是,我认为事情的发生是你促成的,那是所谓的一种环境、一个世界┅┅”“是的,艾略特,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们会加以控制的,完全地加以控制,只要你穿过那道门。我们有一千种想法,一千种做事情的方法,而且都经过证明。但是,重要的是,我们先谈谈,谈谈你,谈谈你的想象。这是一种很好的开始方式。你要抽根烟吗?艾略特。”我知道自己必须开始做这件事,必须开始推动转轮,然而内心是多么烦恼不安啊!走到门口时,我了解自己屈服了。“是的,我有罪。惩罚我吧!”内心多么烦恼不安啊,因为我发现自己在说,“我想现在就穿过那道门。”“会很快的。”他回答,微笑着。他的眼睛端详着我,显得很柔和,变得更大、更圆熟。那是一生都很了解你的人所表现的自在模样。象那样子的人永远不会伤害任何人。那张脸孔像家庭医生、像大学教授,了解并尊重你对题目的狂热∶也象完美的父亲┅┅“你知道,我不是你期望会做此事的那种类型。”我很不自在地说。天啊,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体格上透露着年轻人所不会具有的那种高雅气息无论年轻人长得多么美,都不会具有这种高雅的气息。“学生时代的我令人厌烦,”我说。“在家中,大家认为我脾气暴躁、我不听话。谈到男性的嗜好,我几乎是一名老手。我不是在夸口,我想你了解。”我在椅子里不自在地稍微变换坐姿。“我认为那是很荒谬的。以一小时一百五十哩的速度,在拉古拿。色卡车道上冒生命的危险赛车;在滑雪中冲下世界上最险恶的斜坡;以一茶杯的瓦斯量,把一架十磅重的轻型飞机推到最高的高度与最快的速度。”他点头,要我继续说下去。“这一切都有某种强制性的成分在。有两年的时间,我一直是一名摄影师,但就某层意义而言,也只不过是例行工作。危险越来越多,我所陷入的困境可真是令人厌倦。上一次,在萨尔瓦多几乎丧命,因为我不去管宵禁,象一位度假中的富家小子┅┅”我并不真的想要谈及这事。那些可怕又无止境的刹那时刻而在这些时刻中,我生平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手表发出滴答声。日后我经常无法抑止地一再回味此事,也就是几乎发生的那件事∶时代杂志与生活杂志摄影师在萨尔瓦多被暗杀小组击落。艾略特.史雷特的生命结束了,他本来可以在柏克莱写作伟大的美国小说,或者在格斯塔滑雪,结果却做了这种事。不可能有两夜的时间成为新闻网中的新闻。“但是来这儿的人时常就是这种类型,艾略特。”他冷静地说。“这种人不屈服于真实世界中的任何人或任何事物。这种人习惯于支配权力,讨厌、恐吓别人。他们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让他们大翻身。”我想,我听到这句话后不禁微笑。希望我们让他们大翻身。“不要把幻想加以剪辑,艾略特。尽量跟我谈吧!你显然话说的很清楚。来找我们的,大部分是说话很清楚的人。他们有敏锐与精巧的想象力,有成熟的幻想。但是我不象医生那样倾听这些幻想,我把这些幻想当作故事,就象一位文学家不知你喜不喜欢这个字眼。你要喝一杯饮料来帮你说吗?也许一杯威士忌更好。”“威士忌,”我茫然地说。我并不想喝醉。“有一种特别的幻想,”我说,同时他站了起来,走向吧台。“男孩时代,这种幻想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告诉我吧!”“天啊,你不知道那一切是多大的罪恶啊!有了那些幻想,让我自认有点发疯,因为别人都在现实生活中张着嘴巴大看‘花花公子’的跨页美女图,还有橄榄球场的啦啦队队长。”“约翰走路”黑标。祝好运。只要一点冰。甚至那种芬芳,以及我手中厚厚的水晶杯,都有其效应。“人们在讨论幻想时,经常只谈到可以接受的部分,”他说,又在桌子后面安顿下来,向后躺靠。他并没有喝酒,只抽着烟斗。“他们谈及陈腐的事情,完全不说他们真正想象的事情。你认为你班上的同学中有多少人有同样的幻想?”“恩,我习惯一件事,想象跟一则希腊神话有关,”我说。“我想象我们全是希腊一个大城市中的青年,每隔几年,我们中的七个人你知道,就象色修斯神话中一样被送到另一个城市去当性的奴隶。”我辍了一口威士忌。“那是一种古老而又极为神圣的安排,”我说,“被选上是一种荣誉,然而我们却很害怕。我们被带进神庙中,祭司告诉我们,在另一个城市中,不论什么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都要听命,并且将我们的性器官也献给神只。此事已经进行了无数代的时间,但那些经历过此事且年纪较大的男孩,并不曾告诉我们会发生什么事。”“很好,”他轻声地说。“然后┅┅”“我们一到另一个城市,衣服就被脱下,拍卖给出价最高的人,服务几年之久。我们似乎为买我们的那些富人带来幸运。我们是生殖力与男性力量的象征,就象罗马人花园中的生殖神普莱埃帕斯的神象,象希腊人门口的守护神赫米斯神象。”说着这些事情,感觉多么怪异啊,就算是说给一个很善于听话的人听,还是有这种感觉。他没有显露出一丁点震惊的样子。“我们的主人很看重我们,但我们不是人。我们是非常卑微的,坦白说我们只是人们的玩物。”我又缓缓地啜了一口酒。不如全部说出来吧!“意在挨别人的打,”我说,“遭受性方面的折磨与饥饿在街上被人赶着走,让主人觉得有趣;站在大门旁几小时之久,困在性的紧张状态中,让路过的人瞪着你看,诸如此类的事情。折磨我们是属于一种透露宗教意味的事情,同时我们把自己的恐惧和屈辱隐藏在内心。”我真的说出了这一切吗?“美妙的幻想,”他很真诚地说,微微扬起眉毛,似乎在沉思。“包括了所有的精华部分。你不仅获得‘准许’享有堕落的行为,而且其中还透露出宗教中美妙的成分。”“听着,我的内心是三个表演场同时进行三个不同节目的大马戏团。”我笑着,摇摇头。“所有施虐狂兼被虐狂者都是如此,”他说。“‘马戏团动物’几乎从不会遗弃我们。”“必须有骨架结构存在,”我说。“一切都很巧妙。如果你真正遭受强迫,那会是很不能想象的,然而却又必须有强制的力量。”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他立刻站起来斟满。“我是说,如果让这件事成为一种真正美好的幻想,那么就必须有同意与强制的成分,”我说,注视着他。“然而此事必须是一种屈辱,内心之中进行一种挣扎,也就是想要幻想的那一部分内心与不想要幻想的那一部分内心之间有所挣扎。最终的堕落是∶你同意,并且喜欢此事。”“是的。”“我们是受尊敬的对象,也是遭受轻视的对象。我们是神秘的人物。我们是不准讲话的。”“可真是无价之宝。”他低语。在我们谈话的几小时之中,他真正听到了什么呢?他有听到任何真正不同、新奇或独特的事情吗?也许,他只知道∶我就象穿过他大门的其他一千个人一样。“你的主人,那个在另一个希腊城市中买你的人┅┅”他问道。“他看起来如何?你对他感觉如何?”“要是我告诉你,你会笑我。他爱上了我,我也爱上了他。遭受囚禁的罗曼史。爱情终于获胜。”他没有大笑,只是愉悦地微笑,又抽了抽烟斗。“但是,当他开始爱你时,他并没有停止惩罚你,也没有停止使用你┅┅”“没有,不曾,他是一个很好的公民,不会这样做。但有一件别的事。”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加速跳动。到底为什么要提到这一切呢?“是的?”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缓慢加强的焦虑,对于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感到很迷乱。“恩,就是在幻想中有一个女人┅┅”“恩。”“她是主人的妻子,我猜想。思,我知道是这样。幻想力时常针对她而运作。”“幻想力如何针对她而运作呢?”“不,我不想涉及女人。”我说。“我了解。”“你有一千个理由选择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做为爱的搭档与性的搭档,不是吗?情况并不象以前那样难越雷池一步。”“不,不再象那样了,”他说。但是他停了一秒钟之后才回答。“你除了跟男人在一起,也跟女人在一起吗?”我点头。“两者都太多了。”“而她是在幻想中出现。”“是的。去她的。我不知道为何提起她。我有点诉诸于她,想要寻求一种慈悲、柔情,而她则对我越来越她丈夫的奴隶感到兴趣,但是,然后她就变得比较差了。”“她怎么变得比较差?”“她很柔情、很有爱意,但是她也同时比较苛刻、比较严格、比较无情。那种屈辱就象恸哭。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很奇怪。”“是的┅┅”“她并不总是在那儿。但是迟早┅┅”“是的。”“但这一点确实远离了正题。”“是吗?”“恩,我是说我想要男性情人、男性支配者,请允许我这样说。这是我真正要说的,他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为了男人。我听说你这儿有好看的男人,最棒的┅┅”“是的,”他说。“我想,要作选择的时候,你会喜欢资料剪贴簿。”“我必须选择那些支配我的家伙吗?”“当然。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的话,你总是可以把选择留给我们。”“恩,必须是男人,”我说。“男人对我而言是很奇特、很热门的一性,是喜欢嬉戏及狂暴冒险的一性┅┅”他点头,微笑。“那是最棒的,跟一位与你一样强硬的人在一起时那种感觉。当女人介入时,就会滋生伤感、激动,以及罗曼蒂克的成分┅┅”“你过去是爱真正地爱哪一性呢?男人还是女人?”他问。沉默。“为什么这个问题那么重要?”“哦,你知道为何那么重要?”他很温和地说。“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在不同的时间。”请关起那些门。“你同样爱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到三个月,我们又在同样的房间谈话了只是我永远不会想到∶在楼上所发生的那一切之后,我还会坐在一个房间中,穿得整整齐齐,又跟他谈话而他正在说∶“但是,你不必再付我什么钱了,艾略特,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一点。我可以为三个或四个感兴趣的‘主人’安排此事,他们会付清所有的费用。你跟以前一样来这儿,但却使用他们的钱。你在这里时,就属于他们。”“不。就此事而言,金钱对我一点也没有意义,而且,我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件事┅┅”由另一个人完全支配,他的幻想取代我的幻想。不,还不要。要小心。事情够困难的。但情况就象一截楼梯,形成螺旋状,从地下室的房间向上延伸,而我就要一直爬到顶端。“我想要一个女人,”我忽然说。我有这样说吗?“我是说我┅┅嗯,一个女人,”我说。“我┅┅认为该是这样做的时候了,一个真正好看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我不想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情,我不想从任何资料剪贴簿中选出她的照片。你来选她好了。要确定她很擅长、专精此事,能够胜任。是应该┅┅我是说,应该是由一个女人支配的时候了,你不认为吗?”马丁愉快地微笑着。“就象阿拉伯神话中那个妖怪从神灯中出现时所说的∶‘是的,主人。’就给你一个女人吧!”“她要长得好看不必很漂亮,你了解的她会知道如何去做自己所做的事┅┅”“当然。”他耐心地点头。“但请告诉我┅┅”他抽着烟斗,慢慢把烟喷出来。“你想在一间维多利亚卧房中见到这个女人吗?你知道,是一种老式的背景。我是说一间很淑女的房间蕾丝窗带、四柱床,诸如此类的东西?”“噢、噢,天啊!我必须面临这种事吗?”不断爬上楼梯,穿过一层又一层可爱的梦境。现在,经过半年之后,我要前往何处呢?“俱乐部”。“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说。我一看完规定后,就驱车前去,等了一小时,要在小小的等侯室见到他,并且不断看着表。“你以前为何没有告诉我这个地方?”“你必须准备前往‘俱乐部’,艾略特。”“恩,我现在准备好了。整整两年的契约,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坐在地板上,身体冒着汗。“到达那儿要花多少的时间?马丁。我后天就可以准备好。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准备好。”“两年的契约?”他问道,说出这句话时,很仔细地斟酌着每个字。“我要你坐下来,喝一杯。我想,我们应该谈一点发生在萨尔瓦多的事,艾略特。谈谈发生在那里有关暗杀小组的事情,以及所有的事情。”“你不了解,马丁。我并不是在逃避发生在那里的任何事情。我在那里学到了有关暴力的事情,不必是实实在在的暴力方可以运作。”他很专心地聆听着。“当一个人寻求暴力时,”我说,“无论是战争、运动、冒险,他都想要让暴力成为象征性的,并且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认为暴力确实是象征性的。然后那个时刻来临了∶有一个人实实在在地用一支枪抵在你头上。你实在在几乎丧失生命。然后,你体认到自己一直把实实在在的事情和象征的事情混肴了。嗯,我是在萨尔瓦多学习到此事的,马丁。我并不是在逃避这件事,我只是因为这件事才到这儿。我想要暴力,一直想要。我想要一种危险的感觉,马丁。我喜爱这种感觉,我想我甚至想要被那一切所消灭。但我并不真的想要受伤,我并不想死。”“我了解,”他说。“我认为你表达得很好。但是对我们中的一些人而言,艾略特啊,‘施虐受虐’狂可能只是一个阶段,可能是某种追求追求别的什么的一部分┅┅”“那么,‘施虐受虐’狂对我而言,是一个两年期的阶段,马丁。那么,‘俱乐部’对我的追求而言,是完美的远景。”“我不很确定,艾略特。”“这太象我曾经有过的童年幻想,你不知道吗?卖给希腊主人一段时间。太完美了┅┅”“在某种幻想中,时间并没有很大的意义┅┅”他表示反对。“马丁,当你告诉我这个地方时,事情已经决定,不能更改了。现在如果你不签文档的话,我会发现另一种方法┅┅”“不要生气。”他露出那种自在的微笑,我立刻冷静下来。“我会签文档,并且是整整两年如果你想要这样的话。但是容我提醒你,在你所告诉我的那则童年幻想中,存在有很多因素。”“这样太美了!”我说。“你可能是在寻求一个人,而不是在寻求一种制度,”他继续说。“当你到‘俱乐部’时,艾略特啊,你所获得的正是制度非常辉煌的制度!”“我要制度,”我说。“我无法逃避此事!如果此事有你所描述的一半好,我说什么也不想错过它。”就这样,订两年的契约,待在“俱乐部”中“俱乐部”中有男性与女性奴隶,有男性与女性客人,有男性与女性经理人、训练员、职员。好吧!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忍受。任何人怎么可能忍受呢?但这正是我想要的。在努力要克制时,最好不要去想这一切。在海上待了六天后,我就象一只公狗遭受一只发情的母狗所折磨。此时,我终于听到门上传来了钥匙的声音。那时是午后,我刚从浴室出来,真的睡得很晚。之后淋了浴—刮了胡子。也许他们知道,不用劳动他们。原来是那个年轻的金发小伙子皮肤晒得很黑,白色的袖子卷到手臂一半的地方。他又微笑着走进来。“好吧,艾略特,”他说。“我们离港口有十八小时的航程。除非有人跟你讲话,不然你就不能开口。要按照吩咐去做。”另外有两个人跟着他,但我并没有真正看到他们。他们立刻把我的身体转过来,把我的双手扣在背后。我瞥见了一块白色皮眼罩,然后我的眼睛就被蒙上了。我在黑暗中一阵惊慌,但愿他们不用这块去它的皮眼罩。我感觉到裤子被扯下来,鞋子被脱去。一切就要开始了,真正要发生了。我的那话儿立刻变硬起来。但是自己却看不到,这可真惨,确确实实很惨。我等着口衔塞进嘴中,但并没有;他们一剥光我的衣服,就在我的腕上套了皮手铐,把两腕举到头上方。不太可怕,不象被绑紧那样可怕。我被引到船上的通廊。尽管受过训练,我还是有点惊慌。但感觉起来象是有春药注射进我体内。他们把我的手腕挂在上方的一个钩子上,我很后悔,后悔自己单独在船舱的每个夜晚都遵守游戏规则。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带到哪里,只知道∶根据推测,听起来象是一个大房间。我感觉到有别人在场。我能够听到别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能够听到一种抽噎的声音,好象近处的一位奴隶快要哭出来。我知道那是一个女性奴隶。那么,我们是真的混杂在一起了,男性与女性,就象他们所说的。我无法想象这种情景。听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我觉得莫明其妙。也许我感到更加无能为力,因为我无法保护她。或者我内心在干着急,因为我知道自己在默默受苦,就象她在受苦一样。我就是无法说出是哪一种感觉。我憎恶那块皮眼罩。禁不住要憎恶它。我用手臂揉揉脸,努力要除去皮眼罩,但没有用。我只好放弃。我心中想着也许有一百次了也许马丁说得对,我犯了一个很可怕的错。在马丁位于旧金山约房子之中所进行的训练,那算什么呢?还有在乡村地方的几次短暂停留,虽然很可怕,但与此相比,那几次停留算什么呢?但是我感到那种最强烈、最美妙的舒慰,心中想着∶“现在太迟了,艾略特。我不能说,‘我们现在停止吧,大伙儿,全都出去吃一顿牛排,喝几杯啤酒。’”我意思是说,事情过去了,因为事情开始了。这是事情的美妙之处。这是真实的,就象马丁所说的。我忽然有一种光荣的感觉,感觉到生平第一次超越能力置身其中。我已经把这种无可改变的暴力加诸于自己的生命,而这就是兴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所听到的声音,无疑是意味着∶越来越多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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