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网住的爱(1)

欢迎转载本文。而版权则归属原创作者所有。转载时,请您勿删除此前言。序言∶爱总是那么突然。它没有预警、没有脚步,却像箭一般划过人的生命。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想有段浪漫、刻骨铭心的恋情─即使短暂如夏日嘶呜的空蝉,也足以品味一生一世。绝不在于那份曾经拥有、天长地久,而是梦里的感觉、回忆,无悔付出的证明。我之所以将这篇爱情故事命名为‘被网住的爱’,主要是由于随后之各个章节皆是取材自笔者认识网友的真实恋曲。有的是网恋、有的则为生命歌声所滋长出青涩之甜蜜果实。泪水、笑容交织。让我们陪伴故事人物一同欢笑、悲伤吧!相信很多朋友们都质疑网恋的真实性、可靠度。本人就谨以此文章作为见证。爱,它的真谛究竟是什么?或许,您能从中找到点模糊的解答。为保障提供往事之网友们的真实身分,本文的出场角色全以化名代替。请勿查证。十分感谢这些热心协助本人创作的网友!第一章、恋情鸟笼(一)─没有终点的六年爱情长跑‘奉爱之名你为我罩套层层密密的网络原本的双翼想在压挤的空间伸展反而遭来无情的电击一套鸟笼关的住形体行动却挡不了探触呼吸我要的你给了我不切实际的饲料我不是金丝雀无法吞咽求求你告诉我什么是你你是什么’台中,台湾中部富庶的县市。气候温和宜人,阳光洒落,却不闷燥;比起台北、高雄一南一北两大‘蒸笼’都会区─它们不但燠热难当、交通紊乱、空气品质恶劣,加上房市行情居高不下等因素─不少雅痞族、顶客族,纷纷争相移居台中。自从中部都市计划改变,农地变更重划,造就许多地主一夕致富。农地成为建筑用地,身价如地牛翻了数番,暴增数十倍。新企划的别墅区、住宅区、摩天商业大楼,雨后春笋般地一栋栋冒起于本来绿油油的大地。台中,由淳朴的村姑慢慢进展为熟谙打扮的花俏女郎。她的黑夜,可能比台北、高雄还来得灿烂美丽。小雅,一名出生于台中的单纯少女。清丽秀甜的脸庞,略显柔弱的身躯。家教甚严外,自幼就体弱多病,因而性情上不免有些落落寡欢。泄上淡淡的忧愁。女孩年龄稍大后,为了求更好的教育环境,于是举家迁至台北。繁华的花花世界。身为大家族的成员,又是家中么女,自然也颇为受亲戚长辈宠爱。小雅的父亲视她作掌上明珠,百般疼惜呵护,却招致母亲的嫉妒反感。母女时常不和、甚或争吵。父亲看在眼里,无可奈何。小雅聪明灵俐,小学时代、国中前二年的成绩都不错。到了升国三前的暑假,她与母亲的争执进入白热化─不但学业一落千丈,连带家中气氛受到严重影响。一天傍晚,女孩趁母亲忙着做饭时,向父亲提出她的想法。“爸!”小雅吞吞吐吐地说着,“我想搬出去住。”她爸爸双眼圆睁,十分惊讶∶“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遇到任何委屈都可以给我讲啊!”“不是啦。因为妈她┅”少女感叹,“老是找些细故跟我吵闹,我实在快受不了了。昨天又发生过好几次!”小雅红了眼框,她并不想这么做。从小到大,女孩始终未曾远离过家门。不仅不愿,更有份亲情上的难以割舍。父亲跺脚,拍桌气愤道∶“搞不懂你妈心里在想什么?跟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争的?小雅,你别怕,这个家还有我作主!”女孩摇摇头,“人家真的待不下去了,爸。为了家里着想,我一定要搬走。”她低下脸庞,幽幽啜泣起来。爸爸东劝西劝─像会好好说说她妈妈、尽量避免两人同时出现等种种方法─依旧改变不了女儿的坚定决心。“唉┅!好吧!”父亲放弃说服工作,“小雅,我让你搬。可是,希望能知道你搬至哪里,我才好安心。”女孩见他同意了,高兴地破涕而笑,“真的吗?谢、谢谢爸爸!”她站起身,向父亲道谢后,看看四下无人,赶紧跑回房间去。坐在藤椅上的他,自短裤口袋取出一包长寿,缓缓拉起一根烟。打火机点燃,缕缕青雾缭绕。中年男人坐困愁云内,不发一语,视线消失在屋梁顶端。少女的母亲从厨房走出,“喂!目镜仔,你在发什么呆啊?”他眼皮抬也没抬,“没啦!我只是在想歹志。”“刚刚似乎是小雅在跟你讲话,在谈些什么?”她试探性地问着,看看女儿是否乘机抱怨、参上一本。男人嘴皮轻轻翳动,“伊讲,伊昧搬出去住啦!”“啥米啊?伊昧搬出去?”女人不满道∶“嫌厝内饭菜不好吃?还是住得未欢喜?”“拢嗯系。”小雅的父亲轻描淡写,“啥咪原因,你尚清楚。”母亲的面容一下刷白,她不再多问。女人马上堆起笑脸,“好啦!你腹肚嘛么了么?该吃饭了。我去叫小雅她们。”她立即撤离暴风圈外缘。这一顿晚餐,父、母、小女儿三人眼神有意地相互错开,谁都不开口说话。其他的家里成员一头雾水,哪能插嘴呢?人人埋首扒饭夹菜,低气压的威力慢慢笼罩住这个家。小雅吃完饭,帮忙收拾餐桌完,钻入自己的天地。打点着明天想带走的日常用品,分装行李、手提袋。她抬首环顾这熟悉的环境、景物,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无声。就象是冰柱尖端之水珠溅落于她的心潭,涟漪,圈圈扩散。她考虑躲到一位要好的同学家暂住,远避母亲的敌意。女孩偷偷打电话给那位同学说明缘由。知情的同学满口答应下来,没有多查问什么。“小雅,我明天早上十点来找你一块搭车到我家。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嗯┅,差不多了。那就约定这个时间吧。拜拜!”二人讲好见面地点,少女放心地挂回话筒。她坐在床沿,舒了一口气─这决定很沉重,并不轻松。小雅回书桌前,翻开该温习的课业。每看完一个段落,父亲方才伤心的表情便浮现少女心坎上。课本一页一页看完,内心所累积出爸爸慈爱的回忆重量愈加紧压。女孩阖闭双眸,两臂微微颤动着。胸口一阵刺痛。离开深爱她的父亲及其馀家人之念头产生动摇。小雅回想起母亲莫名的言行及锐利之目光,整个将悔意否定掉。‘爸、哥哥、姐姐┅,请你们原谅我、支持我。我相信我做的是对的┅’女孩唯一找出能安慰自己的藉口,只有这样。眼泪又滴滑到书本的内页,她刚写下的笔记字迹被水份浸散,糊成一团。如同小雅此刻的心境,她无法再克制激动,将上身伏贴桌面,放声大哭┅时间,不重要了。唯求一份释怀及宣泄。隔天清早,窗帘间偷跑的晨光唤醒少女,她这方惊觉竟然坐着睡了一夜。虽是夏天,晚间却仍含凉意,一不小心还会得感冒。台灯已经关闭,小雅的肩上、背脊有外套遮复─肯定是她父亲看她房里灯没关,人已熟睡。既不想吵扰女儿,又怕她着凉,默默替她盖衣保暖,然后悄声退出。女孩笑了,半甜、半苦。爸爸总是捧在手心疼怜的宝贝女儿,如今要走─那不舍的眼神,令她好难过。简单的早点。小雅根本毫无胃口,举着筷子虚应一番,入口的份量或许比不上麻雀。她不时瞄向父亲─他象往常地进食,神色却显得焦灼不安。母亲、兄姐们也就静静地吃饭。“乖宰某仔,”他鼓足勇气开口∶“你啥咪时阵昧走?”哀伤的两瞳望看女儿。小雅语气柔和,试图让父亲情绪平稳∶“恩,阿爸,是十点钟。我跟阿娟约在巷子口对面公车站牌下碰面。”“按捏哦。”爸爸自言自语,“系阿娟伊,我嘛卡放心!”“爸┅”少女细声说着∶“我不在家,您要多保重自己啊┅”“稳知啦!”他咽下稀粥,“待会我送你与阿娟上车。”九点四十几分,父亲帮女儿提着行李,与她比肩慢慢在路上走着。女孩低头,瞧着自己的影子。天下父母心,沿途中他断断续续说着注意身体、多加小心的话语。虽然寥寥数句,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走出巷弄外,不远处,女儿同学阿娟已等于站牌旁朝着小雅挥手示意。“阿伯好!”阿娟向少女的父亲问好。“稳刀小雅就拜托你照顾了。”他一字一句,付予阿娟重任。阿娟礼貌地笑道,“稳知啦!请阿伯安心。”爸爸将行李慎重地交给少女,父女两人沉默好一会,三人一道等候班车来临。“啊,公车来啦!”阿娟赶紧招呼小雅,伸手拦下大客车。阿娟先上车。父亲对女儿再嘱咐几句话,小雅才踏进车厢,摇手往车窗外的送行人道别。他无声地摆臂,目送车身缓慢驶离,渐行渐远。车影消失在彼端,男人叹息,转身回去。小雅是心头的一块肉啊,做父亲的那能释怀呢?阿娟见小雅一直闷闷不乐,特地说些她想去游玩的计划给女孩听。少女总算暂时抛开离情依依,和同学叽叽喳喳商讨那几个地方值得一游、什么时候出发等细节。小雅开心欢笑着。女孩借宿同学家的客房,着着实实度过快一个星期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她家中哥哥姐姐辗转将个不好消息请阿娟带给小雅。“什么?阿爸他┅?”少女大吃一惊,“阿娟,你说我爸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就因为我不在家?”她同学点点头,“是啊!他们是这么说的─自从你离家后,你爸爸的情绪非常低落沮丧。头二天还好,第三天开始不吃饭、不太讲话、不理睬你妈,如此持续数日┅。你大哥、大姐看出状况不对劲,电话便打过来了。”小雅脸色一沈,眼框蓄满泪水∶“爸,您也真是的!┅好象小孩子哦!”“你爸那么惜你,小雅,你还是回去看看他比较好。”阿娟劝女孩道。少女焦急着,“这我知道。不过,得先确定我妈在不在家?不然,一见面又┅”她同学打电话一问出小雅母亲刚负气出走回娘家,赶忙告诉女孩状况。小雅听完,不住地摇头。“算了。等妈气消后,再和爸爸、兄姐他们去接她回家吧。”事情演变成这样,女孩只感觉万般无奈。小雅收拾行囊,坐联营公车兼程返到家中。她甫走近家门,哥哥、姐姐就靠拢过来,七拼八揍地把父母冷战经过详情描述一遍。女孩对父亲满怀歉意。他居然为她承受这么多。“爸!我回来了!”少女打起精神,一进门口轻唤着。他从藤椅中弹起,“小雅,真阵系你哦?我系不系勒暝梦?”少女滂沱泪雨流下,扑进爸爸的怀抱,痛哭失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抚摸女儿的发丝,嘴里喃喃念着。风波总算平息。母亲虽然回到家,但跟小雅间的敌对态势有增无减。国三一年,女孩的成绩毫无起色。好好坏坏。高中联考一战不幸没录取心目中的学校。小雅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之后的五专和高商职考试。五专放榜,分数不尽理想─一所花莲的私立五专;还好商职夜间部考得不错,录取了台北地区一间颇负名的商职。少女听到考上不错的商职,乐得整天跟以前的同学庆祝、四处游玩。天性略带迷糊的她把填志愿报到的日期全忘了。丢到九霄云外啦。这一天,小雅照样穿得漂漂亮亮,准备要跟朋友到基隆庙口吃小吃。“小雅啊!你考试料后不系昧填志愿才能分发吗?看时间就系这时阵,怎么没看到你有啥咪动作?”爸爸叫住女儿,担心问着。女孩哇了一声∶“对哦!我怎么都给忘记啦?”她慌张查看日历,今天是夜间部分发的截止日,这下糟糕了!小雅立即翻出成绩单及登记表,连跑带跳,会合同伴一路杀到指定报到的学校礼堂去。她怀着忐忑不安走向服务桌,“呃,小姐。请问你┅我想填夜间部的资料处理科,可以吗?”“同学,现在最后一天了,”负责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推了推金框眼镜,“资讯类的科系在头两天就额满啦!你要读资讯的话,应该早点来排队填表!”女孩脸色微红,她知道周围的人都投以讪笑的目光,“这样子啊?那还有哪些系别仍有空缺的呢?”“我看看─商业经营科、普通科┅”女人逐一往下报。小雅打断她,“小姐,那我挑商经科好了。”实在没有再好的选择了。少女悻悻然跟友伴走出校门口,心里不断埋怨着自己太过贪玩。摆了个大乌龙。殊不知,她的决定影响了往后六年的感情生活。不,该说是一切。暑假接近尾声,女孩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玩心。注册当天,她领二套白衬衫、黑色长褶裙,好奇地换上,对着房内的连身镜,摆出各种姿势。‘如今,我是个高职生罗!终于变成大女孩了!’小雅满心憧憬于三年的高职生涯,能有丰富的收获。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惊喜?梦幻?或是┅开学首日下午,少女背著书包走入校门。外型抢眼亮丽的她,很快成为日夜间部学长、姐和新生们的焦点。小雅忽然发觉几个熟悉的背影也现身校园中,“耶?小婷、小美、阿娟?你们怎么┅?”她用手指头点名。“我说小雅,你不能自私地一个人跑进来上学,弃我们这票以前的死党于不顾哦!”阿娟拉了下少女左边的发辫。数名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发出阵阵欢笑,更引起他人的侧目。“喂,你晓不晓得那个一年级女生是谁啊?”一名看来也是刚进校门的帅气男生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同伙,低声问着。一旁的男学生回道∶“阿文,我们哪会知道?你自己有嘴巴,不会去问啊?”“开玩笑!我这么有魅力,还需要去问?”阿文自负地说。二个男同学颇‘不屑’地斜眼瞧着中间的男生,“你很臭屁哦!欠打!”说完抡起拳头,作势要捶。男孩讨饶笑着∶“好啦!好啦!我只是讲出实在话而已,打我做什么啊!等一下,我好象对她有印象,只是一时忘了在哪里见过┅”他们瞄向左边,“喂,停手。那群漂亮妹妹过来了!”就读资讯科孝班的三人马上恢复正常。小雅与三个女生一同走近阿文他们。几名男孩随即秀出自己最‘酷’的模样。阿娟偏着头颅,向小雅耳语∶“你有没有注意到,中间那个长得最帅的男生一直在看你哦!”少女当然有注意到,她朝着阿文露出友善的微笑,转身和其他人离去。女生们走远后,其中一个男生起哄∶“阿文,那名商经爱班的大美女对你笑哦!你很有希望追上她。”“话别说得太早。”中央的男学生自信满满,“你们看着,我会追到她,然后慢慢让她转变为我的理想情人。”他的伙伴大声朗笑∶“我们就等着看!”“对了,阿文,你对拳击不是蛮有兴趣的?听说这学校有拳击社,放学后去看看?怎么样?”“好啊!”男孩果快答应。三人肩搭着肩,一起朝教室方向走去。┅小雅坚持自立自强,尽量不拿父母的钱生活。既然考上了夜间部,她选择半工半读的生活。每天轮值大夜班,白天才上床就寝。日夜颠倒。这对她纤弱的身体造成不良的副作用。女孩常闹胃痛,而且三餐不定时。甚至一天才用一餐,多半是晚饭,随便路边摊或福利社卖的小碗卤肉饭就打发掉。精神常常不济,老师和她的死党们皆十分担心小雅的身体状况。所以,小雅只要不办事情,极不愿出教室门口,找到时间便趴倒课桌上假寐休息。完完全全的‘睡美人’。可是呢,玩的时候,她蜕变成‘一尾活龙’。爱玩得不得了。高商一,少女慢慢适应新的体验。身体不好,当然时常请病假、挂病号。她的假单都可以独立成为一个卷宗了。依校规来说─凡旷课、请假超过一定限度,校方得以勒令休学或退学;且老师批假通过的难度愈来愈高。但小雅没有,女孩每请必过─病假用完了,改事假;时数超过学校规定范围,她也安然无事。小雅一直奇怪─她们班班导师居然对她特别好,只因为她常不舒服、跑保健室,对她请假并不管制─谎报翘课、溜出去玩也照批准。不过,少女却不喜欢他─嫌他太罗嗦、鸡婆,有时还不讲情理。例如,导师就坚决反对男生班的学生到小雅班上找人、不可交男朋友、不能随便与外面学校、班级办联谊┅同学们一致认为这种观念真是大开‘民主’倒车、颇不符合‘时代精神’。少女能不起反感吗?讨厌归讨厌,她挺感激老师对她请假天数的‘容忍’层级。超乎常人。小雅好玩、迷糊的个性使她认识了不少朋友,她与她的死党逐渐成为班上的意见领袖。不少班务、攸关学生权益校务方面,全由她们这个四人小内阁出席与会,代为表决。而女孩相互间自然会因交情熟络度,慢慢形成小团体。爱班主要‘分裂’为二大派,小雅她们即掌握住一半以上的‘民意’。高一下,少女顺利坐上康乐股长的宝座,开始筹画校庆、园游会、郊游等活动,工作认真,风评相当好。要不是她坚决请辞,小雅大概会是个‘万年康乐’。商经科爱班的数学老师恰好担任资讯科孝班的级任导师。因为他负责的班上纯粹清一色男生,老师极力‘撮合’爱、忠二班进行联谊。他陆续提及四次,全在高一班会时惨遭否决。在半梦半醒之间,小雅‘顺利’升上高商二年级。那名数学老师有天突然又心血来潮,他于黑板上书写完一条球体积分公式,感叹地说∶“各位同学,我下学期恐怕不能教你们数学了。所以,请大家再考虑一下跟孝班一道出去玩的提议,拜托你们。”真是个有毅力、恒心的‘好老师’。台下的学生们纷纷你看我、我望你的,心中各有不同反应。下课后,康乐股长跑来找差点陷入昏睡的小雅,一开口就问∶“既然老师就这么说了,我们再拒绝的话,似乎对他不起。你认为怎么样?”虽然少女与康乐股处得并不和睦,公私还是得分明─事关全班的权益和‘名誉’。“嗯~~”女孩以手抚摩发辫,反复思量一会∶“基本上,美琪,我认同你的看法。这样吧,我们问问班上同学的意见。如果无异议的话,我们就答应老师吧。”小雅都说Yes了,大概没有人敢说No。临时决议即以过半数的压倒优势通过提案─赞同和孝班男同学联谊。但是,康乐股长却把与男生班联络事宜完全丢给小雅执行,理由很奇怪─全班根本是看她的面子上才同意的,因此与她无关。女孩不得不重作冯妇,成为两班间的沟通桥梁。少女登高一呼,大约有二十几位同学配合参加,还真不少人。小雅扛起大任─忙着协调时间、决定地点及交通工具,还须躲着班导去跟对方康乐磋商细节、团康活动。事情大致已经商量完毕。就挑下星期天上午十点钟,地点是内双溪的明德乐园烤肉区、摩托车代步。定于校门口先行集合。声势想必很浩大。“什~什么?美琪?”小雅听完康乐的话,脸青一阵、白一阵,“你说你不~能~去~?你是康乐耶!”美琪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没办法啊!那天家里有事嘛!请你帮我带队罗!”说的倒轻松。换她来带队,女孩不就没得玩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坚决支持少女的小婷、小美、阿娟三大‘挚友’临时变节─一个被热恋期的男友‘限制出境’、一人遭新认识、交往中的男孩劝退、最后一位则由妈妈大人明令假日禁足。得力助手一下少了三个。小雅只好找昔日的国中同窗来凑足人数,危机才告解除。‘多灾多难’的校内联谊正在不远处等着她呢!第一章、恋情鸟笼(二)─没有终点的六年爱情长跑熬呀熬,星期日终于到来,大好的艳阳天。小雅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老天很给面子。阳光普照,骑摩托车的话,也不必烦恼下雨的麻烦。省得扫兴。令她难过的是,她白晰无瑕的水水肌肤,可能会跟萧蔷一样,那么强烈的阳光、惊人的紫外线指数,别说是晒伤、晒黑,还可能生成黑斑─需要用掉几罐SKII才能白回来啊?更何况,那时候哪来的SKII呢?心疼之馀,少女也只好祈祷─一切如她所愿、同学们玩得愉快就好。肤色问题,留给时间来当美容师吧。身为女生领队,小雅提早坐镇学校大门。孝班男生的大队人马陆续抵达,二十四辆CC数大小不等的机车停放于校门出口。引擎的隆隆响声,格外惹人注意。女孩们三三两两零星赶来。十点五分,少女见人数应该差不多齐了,开始与男生班康乐一同点名。小雅仔细观看对方的阵容─怎么年龄大的大、小的小?好奇打听之下,竟然还有‘高龄’二十六的大哥哥也被抓来壮大此次联谊之声色!她顿时哑口无言┅双方都派出混编成员─全为了凑齐人头。“孝班康乐,你们人数全到了吗?”“二十四人,刚好。你们那班呢?”“也是二十四个。一人坐一辆车。”少女正想宣布如何分配人、车和出发顺序时,一条眼熟的身影走出校门口。男人拉开大嗓门嚷道∶“你们这群人堵在这里做什么?二十几台摩托车,声音真刺耳!┅干嘛?想飙车啊?”小雅马上认出这名男子─就是她们爱班的导师!他今天正好值日!运气有够背,怎么被逮个正着?“不是,老师!我们要出去玩啦!”一名女学生先作反应。“去玩?我不是不准你们和别的男生一块出去?”老师神情不悦,浓眉一皱。女孩赶快跳了出来,“老师,那些男孩子是资讯孝班的同学,不是外校的人。”小雅便将个中缘由说给导师听,他的表情稍微和善些。“是孝班的方老师提出的邀约吗?好吧,我就不追究。这次活动,由谁带队?”班导眼里闪耀犀利的眼光。少女露出微笑道∶“是我!老师!我会负责班上每个同学的安全的。”“那┅你们好好去玩!路上要多小心!”级任导师转头便往校内走去。小雅轻吐舌头,‘呼,好险!老师还真信得过人家!’惊魂甫定,带队官的自信又回来了。她招呼集合女学生,以抽车钥匙来决定各人乘坐哪部摩托车。小雅挑了那位二十六岁男生的后座。“大哥哥,麻请你一定要把速度维持在车队的最后位置,以确保不会有人脱队。”经验丰富的女孩吩咐着。“好!没问题。”骑光阳125的男人点头答应。尽责的女孩就尾随同学们的车群一路战战兢兢地盯着,丝毫不敢放松。沿途,她不断跟前座的大哥哥说话,希望他多注意前方的动静;路旁美丽的蜿蜒溪流、翠绿疏落山林景致,她无心欣赏。一行人骑到明德乐园入口,小雅赶忙至售票亭买入场券、整顿队伍与野炊用具。只见她满场跑,精力充沛,不象平常贪睡的小雅。少女点齐人马,整批人员开进河边烤肉区,占领了最接近水源的地点。一一分配各小组所在地后,开始摆起石堆、架网生火。小雅那组的男生效法‘钻木取火’的精神,绝不用俗称的‘原子炭’或‘一点灵’烤肉炭。他就拿着尖尖的木条抵着木块上的凹槽猛钻磨。奇怪的是,男孩的着力点居然是在木材的潮湿区,连烟都冒不出来,更别说看得到火花了。别组的已生起熊熊烈火,还传来阵阵肉香。她这组仍然毫无进展,小雅一肚子闷气。女孩实在看不下去,“喂!同学,你到底行不行啊?”“再等一会、再一会就好!”他打死都不放弃。小雅拿起另一块木头及尖木棍,“不然,我们来比赛谁先成功好了!”她也使力钻研木头。“咦,怎么?你们这组怎么还没开始烤肉啊?”她身后突然响起男生的声音。出声的男孩走到小雅的右后方,蹲下。又问了∶“喂,你们要弄到什么时候?需不需要帮忙啊?我们那边有肉烤好了,带你过去吃,好不好?”少女头也懒得回,因为那种讲话腔调不但轻浮,分明是瞧不起女孩子嘛!相当不礼貌。她埋首继续起火,充耳不闻,不打算理他。火总算升起,小雅她们开始 上肉片翻烤。那个男生依然跟住女孩,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有够烦人!“我叫阿文,其实我们见过。我是你国小同学阿维的朋友;那年毕业旅行有碰到你,就一直忘不掉你。我注意你很久了。”小雅一听,才转过身看他。她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外带满脸的问号及惊叹号。男生微笑着∶“你终于肯正眼瞧我一眼了。”“拜托!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象你有超强的记忆力,请你回到你那组去好吗?”女孩生气了。阿文知道情势不妙,赶紧撤退,溜回原来位置,不时偏头偷看小雅那边。香喷喷的烤肉吃上几片,女孩的情绪平复不少。她正想坐在溪旁的石头上休息,一名女同学走了过来。“小雅,傍晚回去时┅,我能不能换坐别人的摩托车回去呢?”“为什么呢?阿如?”“因为,载我的那个男孩子,他飙得好快!我是一路尖叫着到明德乐园的,我会怕┅”“谁啊?这么可恶!”少女义愤填膺。她指了指远方的阿文∶“就是他!”是那名乱认人的神经病?小雅头又痛啦。女孩站起身,“阿如,我去说说看。等讲好了,再告诉你吧。”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总遇上棘手的事情?小雅将心一横,直接去找爱骑快车的男生。她走到阿文的面前∶“对不起,你刚刚是不是载那个女孩子?”少女用手一指,遥遥对向饱受惊吓的阿如。“没错。是她啊!那又怎样?”男孩的语调依旧傲慢。小雅火了∶“又怎样?你叫阿文是吧?请你听好!你车骑得太快,那位女同学快被吓哭了!”阿文无动于衷,撇撇嘴唇∶“谁教她要坐我的车?胆子小就别坐!大不了我待会空车回去!”态度十分强硬。什么嘛!她更气愤,这个人真是大男人主义!他不载人,难道要阿如自己走路回学校啊?“话哪能这么说!你就不可以骑慢一点吗?”女孩据理力争。“抱歉,我习惯骑快;骑慢反而会不稳。”男生毫不相让。小雅脸红脖子粗∶“你┅实在太霸道了!”“还有个办法,要我载人─可以!我只愿意载你一个人。”阿文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早有预谋。少女心里忖度苦思,以阿如的安全为优先考量。“好吧!我答应你!你可不能骑太快!”男生一抹诡异的笑容∶“放心,我晓得!”这边摆平了,还有另外一头─也就是带小雅过来的高龄男人。她拉着阿如,“呃┅,大哥哥,能不能请你载我身旁的这位女孩子回去呢?”“为什么?”男子回头,口气非常恶劣。男女联谊时─特别是乘机车出游,不管去程、回程,女方更换座车被视为一项不礼貌的行为。对男生而言,自尊心可是遭到‘严重’打击。小雅说好说歹,那名男士才怏怏然勉强接受她的解释,脸色仍然很难看。夕阳即将下山,商经爱班及资讯孝班的联谊勾上休止符,全员带回。醺红的阳光将归去的身影拉得好长。“耶?阿文同学,你骑的是Vespa(伟士牌)?”女孩诧异地问着。五十CC的小小摩托车竟也能将人吓得哇哇叫?男生鼻音一哼,“它是辆改装车。不仅引擎重新弹缸过、排气管加粗,跑起来绝不输给一般125CC的机车。”引以为傲得很。小雅听完,开始求‘天公伯’保她能‘完整’回到家里。阿文不理会少女所说─‘跟在两班同学最后’的请求,一路快意奔驰、蛇行。小雅既不敢抱住他、或是扶住他的肩头,又没有座垫后方的拉杆能作支撑点。可怜的女孩单凭优良的平衡感,随着车体左偏右移、上下颠簸,简直在坐云霄飞车嘛!她又怕又气─何况机车急驰中,根本不能跟他吵架。小雅憋住满腔怒火,只等平安下车。阿文车子一驶抵校门口空地,女孩发现有人比她还早杀回─包括那位二十六岁的大哥哥与阿如!小雅发觉阿如面白如纸,两腿犹在发抖∶“阿如,你还好吧?”“我┅,小雅,我不想再参加这种联谊了啦┅”她双眼迷蒙。少女当着阿如的眼前发誓,再也不主办类似的机车联谊啦!联谊才告结束,小雅的困扰又来了。┅几天后,星期五的宁静午后。她刚睡醒,脑中迷迷胧胧、恍恍惚惚。忽然一阵电话铃响,不再平静罗。姐姐大喊,“小雅!电话!是你国中女同学阿华!”小雅家中不准男生打电话进来。“喂~?阿华吗?是我~”她有气无力,一付快被周公召回的模样。“小雅吗?我跟你讲,上次联谊时,那个载你回来的男生长得好帅哦!每个人都说他既帅又高耶!”阿华兴奋地把话冲口而出。是吗?她倒不觉得。梦里的周公比较帅吧?“是这样啦!我想请你帮我问问他的名字跟电话,我想跟他做个朋友。拜托你嘛!┅”她使出撒娇耍赖战术,少女没辙。小雅继续娇吟道∶“好~吧~。我仅仅知道他叫阿文,是我们学校资讯科孝班的学生。其他的,我找时间去问,这样行吗?”阿华道谢再三,感激地挂上电话。六年的恋情,全自这通电话萌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少女上课前透过孝班康乐找到阿文─二人第二堂下课约在楼梯间碰面。“我有个国中同学很喜欢你,我替她问你─能不能给我你的住址和电话?”少女开门见山,挑明了讲。男孩一笑,“给你地址电话?能啊!不过我只写给你。”他爽快地抄给小雅。她一放学便在工作地点打电话给阿华复命,任务达成。隔周周一,第一堂课,孝班康乐透过管道找小雅─阿文有急事外找,下课原地方见。女孩莫明其妙,‘又发生什么事了?’她满心疑问去赴约。“小雅!我不是告诉过你,电话是写给你的吗?”阿文劈头就冒出这句话。少女回道,“是我以前国中同学想认识你啊!所以我才找你要电话的。我说过了呀!”“有个女孩子在星期六下午每隔五分钟就打电话到我家去,我刚好帮家里送货不在。我妈光接电话就快发疯了!昨天又闹了一下午┅电话不是你打的吧?”小雅摇头否认∶“我才不做这种事!无~聊~!那二天下午我都在休息、不就不在家,哪可能打什么电话?”阿文突然想起,“啊~!该不会是你的国中同学吧?小雅?”‘阿华?’少女念头一转,‘她哦┅,八成是。’“如果是她,她只是想跟你交朋友而已,没什么恶意呀。”她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急忙打退堂鼓。跟阿文对谈,压力真大。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一堵高墙。隔天一睡醒,小雅话机一拿,直接找着刚回到家的阿华。“阿华,是我小雅。你发神经啊!我把阿文的电话给你,你怎么五分钟就问候他一次呢?公车发车都没你勤快!”话筒彼端频频喊冤∶“误会啊!因为找不到人嘛!他家里的人要我‘待会’再打去。我就照做罗┅”“真是败给你了!你的‘待会’只有五分钟啊?”少女哭笑不得,“你这么‘耍宝’,帅哥不全被你吓跑了才怪!”阿华只好说∶“要不嘛┅,你教我怎么做,总可以吧?”“你跟他还不熟,不能用这样高的频率找他,只徒然增加他对你的反感。要用渐进式的方式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习惯有你的存在,接下来就好办了啊。”“哦!┅我懂了┅”“别再‘哦’了。既然喜欢阿文,就得把握机会,别错过他!明白吗?”女孩为昔日同学打气加油。电话挂断,小雅有种怅然若失的感受。算了,先去上课吧┅少女走入教室,坐上课桌椅,在放书本进抽屉前,皆会习惯性地自行摸索一番。‘耶?又是他的信?’她将手抽出,一封淡黄色信笺,散发幽幽的暗香浮动。第十二封了。那名日间部同系的男生阿志,与她错开共用这张桌椅。当初出于好玩、想认识小雅的心理。每隔四、五天一封。两人在夜间部上课前偶然会相遇,却也不过点头、打招呼。写信倒算是游戏。感觉还不坏。到现在,认真起来了。女孩打开信纸,细细阅读,‘什么?约我去看电影?这男生还真够胆量!反正最近有几部好片子,我想抽空去看。有人作伴出钱当然行罗,嗯┅,顺便把阿娟拉来当缓冲剂。’她立刻写回信答应阿志,这星期六下午在西门町总统戏院相见─男方请客,女生二人候教。好好‘吃垮’他。小雅将写好的信件放回抽屉,笑咪咪地准备上课用的文具。┅对少女极感兴趣的,不只阿文、阿志两人。资讯科忠班的阿颖对她也是紧追不舍。不仅向她同班同学打听她家的住址,跟踪她上学、下课─甚至上到小雅家所在公寓的楼梯间,只差没按门铃跟她‘请安’了!女孩对这种具侵略性的追爱方法相当敬谢不敏,一见他就躲、放学时与同学一起行动,绝不一人落单。阿颖明白事情难有进展,黏得更凶。令她忠班的头疼人物尚未‘解决’掉,再算上二个男生阿志和阿文,小雅哪会晓得该怎么处理?都还没有那份来电的感动。两人一连竞争较劲了好几个月。阿颖、阿文可比上一号追求者聪明多了─他们懂得运用人情舆论向少女施压。以地方包围中央。阿文四处放风声─说他自己多喜欢、多喜欢小雅,可是女孩却没有一点回应。他更多次暗示小雅,她都帮以前同学阿华牵线撮配,可是他真正喜爱的人却是小雅。为何她不接受他?于是乎,她的三名好友─小婷、小美、阿娟一面倒向支持阿文,有事没事都在小雅耳边‘碎碎念’─阿文多痴情啦、人好啊、外表帅呀,一股脑地怪她‘薄情寡义’。少女听得都倒背如流,她心里自有量尺。你们怎么说,那是你们的事─男朋友是我在交耶。更夸张的是─某个星期六晚上,小雅看录影带正瞧得津津有味,嘈杂电话声打断她的兴头。“喂?小雅吧?我是阿华!”她心里不免有点惊讶。女孩应答∶“什么事啊?阿华,那个帅哥追到没有?”“老样子,对人家不理不应的。我没兴趣了┅”“对啊,好男孩那么多,再找就是了嘛!”少女安慰道。“是哦!我想,阿文在电话中总会提到你。该不会┅他爱的人是你吧?”阿华尾音拉个老长,摆出兴师问罪的样子。小雅心虚了∶“不会、不会啊!你少胡说哦┅”“‘卖假’啦!我猜你也喜欢上他啦!一定没错!再装就不象罗!”“再乱讲的话,人家不理你了!”在阿华的大笑中,她们结束通话。小雅真不懂自己,她成了背叛朋友的人?阿文最令小雅深深‘佩服’的一点,便是他的耐心。由于女孩经常于公司值大夜班,交接后,早餐都不会吃。他请托一名女同学打电话给小雅,问明她的下班时间后;每天一大早在她公司楼下出口等她、送她去吃早饭、再载她回家睡觉;等她要上课,再从学校赶来,接她过去。数月来,从未间断。不过,也使她‘大惑不解’的事就是─他怎么知道她家电话的?迄今仍是椿‘无头公案’。阿文的攻势慢慢奏效。细心的他注意到商业经营爱班中有一位和小雅感情相当不错的同学─小萍,是名上班女郎,年龄又较他多上不少。男孩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拜小萍为‘干姐’。便宜行事。小雅的耳畔自然又多了具传声扩音器。阿颖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同样采取‘直捣黄龙’的战略。“小萍姐,如果你能帮我追到小雅的话,我请你喝杯咖啡。”这句话激起小萍想将这些男女生‘送作堆’、‘黑白配’的斗志。她无时无刻不在小雅存在的地方一起宣扬阿文、阿颖的好处,比起小婷她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少女认为─这叫做‘洗脑’!女孩后来辗转听到阿颖跟小萍姐间‘一杯咖啡论’的协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那股气哦~,她真想找个时间出出。“小雅,阿颖明天不是约你去明曜春天百货那边逛街、看电影吗?看他对你多用心,你怎么老对他┅”小萍的‘催眠术’又开始了。少女忍不住回嘴道∶“我的小萍姐,你不要为了一杯咖啡就猛向人家推销阿颖好不好?我们间的友谊够不上一罐咖啡吗?你要买几杯,我都能请你喝。”“别这样嘛,我只不过是好意啊。”她显得很无辜。“阿颖人好不好,我是最清楚的!小萍姐。”女孩笑了笑。二名情敌对决方兴未艾,小雅全看在眼底。孰优孰劣,她留给时间当裁判。再经过二个月多,小雅请人转告阿颖─她受不了他的全场紧迫盯人,判阿颖三振出局,并请勿再与她‘糊糊缠’(台语∶胡缠乱闹之意)。但是男孩并不死心,直至高商三方声明放弃。虽然前头二虎相争,小雅仍与阿志一同出去过不少次,一直瞒着双方家长来往。男生蛮大男人主义的─只要买了零食,不管她爱不爱吃,就规定一定要在他面前吃完;还限制她这个不可以做、那种不能去吃,必须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任何事情。他把小雅视作女友,凡事要求一律得配合他。她疲于应付,过得好累。她俩─算是情侣吗?为求联络方便,她将家里电话留给他。千叮万嘱─如果要找她,千万不能自己动手,不然会出问题。可是,在一次中兴百货的约会,隐隐种下了二人分手的祸因。小雅、阿志、阿娟的三人行于看完电影后到隔邻的地下美食街吃牛排。按照美食摊的规矩,牛排端到顾客前面,他就该掏腰包付帐了─男生却不是,他光顾着低首挥刀叉苦吃,完全不理会站在一旁等收钱的伙计。老僧入定了。阿娟、小雅相看一眼,摇摇头。小雅自动拿出皮包,先代垫饭钱。阿志却没有什么表示─少女对他的评价,顿时‘跌停板’。她们坐在回程公车上,阿娟嘟哝了一句∶“小雅!我看,你跟他干脆‘切切干净’算了!”女孩无可奈何地笑着─也许吧。她想再观察看看。更令小雅失望的是─他那与大男人主义毫不相称的怯懦心态。某一星期天,阿志趁父母亲不在家,约少女到他家玩。两人在他楼上房内本来聊得很愉快,阿志他妹妹淑慧突然轻敲房门。“哥,是我┅”她闪进房内,脸色不好看。阿志跟着神色慌张起来,“怎么了?”“糟了啦!爸妈他们回家了,我听到说话声及开门声。要是被他们撞见小雅姐人在这儿的话,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少女疑问着∶“既然你把我当成女友对待,为什么不把我正式介绍给你父母认识呢?阿志?”“我爸不准我太早交女朋友,万一让他得知,我会被痛打一顿啊!家里又没后门能送走小雅。我该怎么办才好?”他极为惧怕父权。急得跳脚。女孩憋住无名火─受阿志之邀来玩,还得偷偷摸摸的?就生怕引发自己受苛责,丝毫不考量她的立场?他妹妹脑筋转得快,“不然这样吧。小雅姐,你外表看起来很象国中生,就委屈你权充当我同学好了。求你救救我哥哥吧!”少女只能答应,跟着淑慧进她房门。阿志的爸妈一踏入客厅,淑慧便装着要送小雅回去的样子,女孩手捧一架打字机。“这位是┅?”他们果然问起。“她是我同学,特地来家里向我借打字机的。”国中女生说明着。小雅的戏码就是点头。她们在门口道别,“那┅,打字机我明天会来归还。拜拜!”两人真有演戏细胞。少女全身而退,也保下了阿志一条小命。小雅照约定送回打字机,此后,不再理会男孩的任何邀约。第一章、恋情鸟笼(三)─没有终点的六年爱情长跑几天后。星期日中午,小雅的母亲正在准备午饭。‘铃┅’她听到电话声响起,匆匆忙忙冲出来接。“喂?请问昧找啥咪郎?”一名男生怯巍巍的嗓音∶“请问┅小雅在家吗?”妈妈一听是年轻男子,心生不满,“没啦!伊嗯勒厝内,你找伊伍虾代志?”对方不说话,迳行将电话挂断。她狐疑地放下话筒,这个‘查脯’是想干什么?也不回答。母亲摇摇头,扭头回厨房做菜─当作打电话来的人是‘肖仔’。刚睡醒的小雅揉揉惺松的眼眸,伸了个懒腰,看看妈不在外头,放心走进客厅。电话铃又大作,少女抢先把电话‘拦截’下来,避免让家长接到。是年轻女孩的语调,“请问小雅人在吗?┅”“我就是。你是哪位┅?”她回着∶“我是淑慧,小雅姐。阿志的妹妹。”“恩?淑慧,什么事啊?你怎么会打电话来?”阿志的妹妹轻轻叹息,“我觉得我哥很可怜,想想帮他说说话。”目的很明显─身肩说客大任。“应该是你哥拜托你打来的吧?”小雅按捺心头怨气,不愿撕破脸。淑慧紧张起来,“没有啦!是我自告奋勇想劝你跟我哥和好的。自从你不理他之后,整天看他魂不守舍、唉声叹气,我心里怪难受的。所以┅”“淑慧,那天阿志对我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认为他的处理方式是对的吗?不去冷静面对问题,反而用欺骗的手段暂时躲开长辈的非难;长此以往,对双方感情的进展上,恐怕并不乐观。”国中女生辩护道∶“小雅姐,我哥只是一时乱了手脚,不知道如何控制场面啊。”“我不了解─我在阿志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他光为防止自己受到伤害,可以连我的处境全不当一回事。那么,一旦遇到其他状况,阿志是不是也以自身利益作优先考量,就不管我了吗?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女孩已然说出囤积多天的不愉快。“小雅姐┅,你这么一问┅”淑慧有点难以‘招架’,“我没办法替他回答耶┅”少女摇着头,“我与你哥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阿志他能想通人家为何不想继续这段感情的原因。”“唉┅!好吧,小雅姐,我会将你的想法转告我哥。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小雅点点头,“这个我明白。如有必要的话,我会找他谈谈。”“嗯┅,只好如此了┅”淑慧失望地说再见。‘卡’一声,她切掉连线。少女幽幽地深吐一口气,心情像搁藏四、五个月的发霉棉被。阿志果真不死心。虽然他妹妹首度任务失败,他仍‘再接再厉’,连着三、四天亲自打电话,想挽回小雅。却不幸都被女孩的妈妈接到,男孩自然吓得不敢出声,草草结束通话。最后一通更倒楣,由小雅的父亲接听。这下‘严禁男生打电话来’的禁令权威荡然无存,她母亲再将先前所接到之怪电话告诉他。两相对照之下─肯定女儿背着他们交了男朋友!疼爱小雅的父亲大发雷霆,痛叱小雅一顿。遭骂哭的少女跑回房里,边掉泪边扮起侦探,开始推理─究竟是谁害惨了她?阿文偶而会打电话来,但皆被小雅的妹妹接到,运气好得令她不敢相信。会是谁?莫非┅?是他!是阿志!她确定电话来源,趁客厅没人时,拿起话筒,按下阿志家的电话号码,准备问个清楚。铃响三、四声后,“喂~,请问找哪位?”年轻女孩问道。“你是淑慧吧?我是小雅。你哥在吗?”国中女生惊奇着∶“小雅姐,你回心转意了吗?”“没有。我有事情想问你哥,麻烦你请他听电话┅”淑慧一听,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又不好探问他犯了什么错┅“你等一下哦┅,我去看他出门了没有?”她上楼找阿志。阿志打开房门细声说∶“妹,是谁?”“小雅姐。不过,似乎不对劲耶┅,哥,你确定要接吗?”“当然要接!我一定要弄明白她的心意!”他快速下楼,直奔电话机旁。少女劈头就蹦出一句∶“阿志,你是不是有打电话到我家?而且都不说出自己是谁?一听见我不在家就把电话挂了?”“我┅”男孩口吃着,“是┅是啊┅,你爸妈的口气让我很紧张,我不知该怎样回话,只好┅”小雅一肚子不高兴∶“我告诉过你─给你电话号码不是要你打来;而是请其他女孩子帮你打!我家对男生打的电话非常敏感,都会问东问西的。何况你不理会我爸妈的问题就切线,让我被父母狠狠训了一顿,你知道吗?”“对┅对不起!”男生只剩道歉的份,“我只想能唤回你的心而已┅”女孩平静地轻啼,“阿志,你这句‘对不起’已经晚了好几个月才出口。我跟你之间的感情到此地步,没什么好说的了┅”“小雅!┅你不多加考虑吗?”“不了,我想过太多。我们两人并不合适,就当普通朋友吧。”她要斩断那段失真的感觉。“好吧┅,我不再多说什么┅”男孩还想维持最后一丝薄弱的‘尊严’。她听到阿志的哽咽鼻音,“再见。”相当坚决。小雅放下电话,盈眶的泪水不领情地涌现,‘放掉了也好!被人将线缠在手臂上的风筝永远飞不高的。’她擦干眼角的馀泪─至少,还有阿文。到当前为止,女孩对他的评价仍不坏,也蛮照顾她的;只是,他亦属于‘大男人主义’那一型。小雅慢慢将情思系结于他的身上。二人在校园里成双入对,同学、老师、教官全看在眼里,大家逐渐视为当然,变成公认的‘校对’。一天没见着他们亲热地越过操场,不少人浑身都不舒服。女孩对跟男友交往过程固然极度保密,不过,还是挡不住同校邻居的八卦网。风声传进小雅妈妈的耳边─女儿瞒着她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全校都晓得,做妈的反而蒙在鼓里?善妒的母亲又开始在少女面前说些风凉话─‘女儿大了,干脆去跟有钱的男友住斗阵’、‘都有男友啦,居然不敢告诉家里头’┅,甚至在小雅爸爸面前数落她的不是。那年年底她和妈妈爆发争吵好几次,少女实在受不了。一到元旦,小雅偷偷将正在招待客人的父亲请到角落谈话。“爸!我要搬出去住!”她直接陈情,“妈再那样闹下去,人家会发疯的!”父亲呆掉了,过一会才说∶“那未塞啦!新历年头一刚,你就喊昧搬厝,未好啦!”“可是┅”女孩哭泣着∶“妈根本容不下我这名女儿啊┅”爸爸劝抚再三,毫无作用─小雅决心不移。只得答应她。历史又重演。避免不掉的宿命。小雅仍请国中同学阿娟帮忙搬行李至另一位朋友家,她人反而跑到阿文家去住─她上大夜班时,男生仍呼呼大睡;小雅下班后,阿文起床接她下班;少女沉睡时,换他在家族企业内上班。两人时间刚好错开。经过几天,小雅一下班,于公司门口看见阿姨在等她。“小雅!你在外头过得还好吧?”阿姨嘘寒问暖着。女孩只点头,“恩,阿姨,马马虎虎啦。我爸他人怎样?不会又不吃饭了吧?”“你爸跟我都责备过你妈,她没敢回讲什么。再者,大家都希望你回家,而且将你的男友带来给我们看看。”她建议道。小雅笑了笑,“那好哇!反正让他‘曝光’的时候也到了!阿姨,我明天就搬回去好了。”她与阿姨挥别完,阿文骑着机车抵达她眼前。“阿文,我明天会搬回家,请你帮我将行李一并送去,好吗?顺便使我家里的人看得到你。”男孩“嗯”一声,算是同意。阿文以手示意少女坐上摩托车,往他家方向离去。小雅回到家里,陪同的阿文正式由她引见给爸妈及来访的亲戚。评头论足、上下打量免不了。少女的舅舅略懂面相,他只说了一句话∶“‘烟斗 ,坏管饲’!”(男朋友长得帅,以后十分难掌握)小雅对阿舅的论断不以为意。没料到,竟一语成谶。女孩双亲看过男方后,也就默认阿文是她的男友。不‘明着’阻止他们来往。原本一向反对男女学生谈恋爱的爱班班导,从侧面消息获知小雅和阿文间感情正打得火热后,特地找少女来晤谈,了解状况。“小雅,我听教电脑的陈老师讲─你跟孝班的阿文是情侣。听说那个男学生人还不错,你家里不会反对吧?”“不会啊,我爸妈他们都知道。请老师您放心。”女孩坦率回道,没啥好隐瞒的。他笑了笑,不追问下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雅与阿文常去八里、淡水沙仑、白沙湾一带看天、听海、数星,虽然是定点,每个足迹皆为可拓印的图画。石门洞烤肉、凉亭下品茗─那种偶得的闲适安然,伴着男孩奔驰的双轮,遍及北台湾。爱,深情,泄浸天边的凄霞,透进少女编织的梦幻。双方的父母也彼此往来,阿文的母亲俨然将小雅当成未来的儿媳妇看待。大男人主义处处在他的言行中可见,幸而学过拳击的男孩并未以暴力相向。他要经他的手一步步改造小雅,符合他的理想、以他为尊、听从他的愿望。小雅并非全然唯命是从,两人常为此小吵不断。高三上学期,寒冷十一月。阿文约女孩晚上出去玩。七点多,小雅打点好衣装,等着他来接。她探头向下看,由远而近的低沈引擎声,一部重型NSR机车停靠楼下门口。他来了。少女开门请他进入。阿文向在客厅看电视的小雅父亲打招呼问好后,陪她一同走进女孩房间。“小雅,待会我们走北宜公路,我带你去拜‘十八王公’庙。听说很灵验。前天,我不是帮你挑了那件黑色长窄高叉裙吗?你就穿着它去。”阿文喜欢看女生穿裙子。她脸色骤变,“这么晚了┅,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我穿裙子侧坐后座?很冷耶!”男孩生气了∶“你到底换不换穿裙子?”火冒三丈,音量非常大。“对不起,今晚我不想出去!”小雅也不让步,脾气像条牛。他们争论半天,没有结果。阿文见女友不屈服,气得一扭身,朝房门走去。“不去是吧?那就拉倒!”他猛力关上房门─‘砰’一声!阿文怒火冲天,大跨步走出小雅家。他骑上摩托车,加速离去。他只要心情一不好,就会飙车。少女的爸爸闷不作声,偏头看向女儿的房门,无言叹息。女孩有时看不惯阿文爱飙车的嗜好,限制他的骑车时速、约会不准赶时间。男生愿意配合,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三不五时的意见相左,使得小雅略感心力交瘁。相对地,阿文身边不乏出现别的女孩─像干妹、学妹等,绘声绘影。她全忍隐心头,衷心希望他的心会留在她身上。小雅两人毕业后,少女继续上班,男孩则留在家里帮忙。感情稳健成长,由于阿文的父母常下南部处理生意,她有时会充当厨师,替男孩及他弟弟料理基本民生问题─吃饭。男生更因此将女孩当成自己的‘专属品’,虽知道小雅不可能轻易变为他想雕塑的完工品,他仍强制灌输她要顺服他的观念。小雅的爸妈旁观之馀,常常对阿文的霸气态度表达不满。少女坚持自己的眼光,即使被爱情的鸟笼禁锢住,她也要爱下去。他对她的情,忽浓忽淡,到底有多真?值得她如此付出、执着?她是不是他的唯一?就算不是,她爱他─忍耐、怀疑,带着泪光的笑容。一片夹心饼干。味道酸甜。阿文十九岁那年,黄历明载他命犯太岁。男生素不相信这一套,计划和三个好友一道骑摩托车作环台旅行。出发前,护子心切的阿文母亲特地为其自庙里求来平安符,好意请他收下;他不肯挂上,硬要坐后座的朋友套在脖子上,算是对妈妈一个‘交代’。一个星期过后,小雅到阿文家作客,等着他回家。照原预定的行程,他却没有准时回来。她的心,吊悬在半空中,十五个摇晃水桶─七上八下。男生的父母焦急地在客厅来回踱步,一通电话打断紧绷的气氛。“喂?我是!┅什么?┅好!好!我马上赶过去!”他爸爸接完电话,神色凝重。随即与身边的母亲低声嘀咕半天。阿文的妈妈问了一句∶“要不要告诉小雅她?┅”男人点头,“她有权利知道,我来说吧。”他走向少女。“伯父,有什么事情吗?”她眨眨眼睛。“小雅,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阿文在台东那里出了车祸,脑部受到撞击!警方已经将他送到台东市立医院,可能有生命危险!”女孩面无血色,“这┅?伯父,我想去那边看看他、照顾他,可不可以呢?”“你阵有心,算我没白疼你!”阿文母亲挤出微笑,“我们就斗对过去吧!”小雅拿起电话,告诉家里阿文发生车祸的事,说明她将陪同他家人至台东照料他。“啥咪啊?小雅,你只系伊的女朋友而已,鸭昧娶过门,某必要按捏做啦!”她爸爸持反对立场。少女低泣着,“阿爸,您要是不让我去,我天天绝对会担心大哭,您看了也难过啊!还不如让我去吧!”他‘斗’不过女儿的泪水,只好允许她成行。她和阿文一家人坐夜车到达台东后,匆匆赶往市立医院。女孩颤抖着身躯走至重伤者的病 旁─模糊中,男孩缠满绷带,表情痛苦,神智尚很清楚。跟阿文旅行的三名男生也陪伴在侧。“爸┅、妈┅!┅小雅?你怎么也来了?┅”男孩颇感讶异。少女摸抚他的脸庞,“我关心你啊。因为你需要我┅”“我不希望你看到我这种狼狈无助的样子!”阿文倔强说道。小雅只有苦笑─这个人真够死要面子。主治大夫手拿刚出炉的X光片及脑部断层扫瞄报告,过来与男生的家属们讨论病情。“令郎的外伤己无大碍。令我忧心的是─他脑部的挫伤。根据断层扫瞄的结果,令公子有颅内出血的现象,无法自行止血。如果不开刀取出瘀积血块的话,生命恐有不保之虞。”阿文听见便大嚷道∶“成功机率有多高?我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年轻人,请你相信我的开刀技术!”医生严肃说着∶“手术还没进行,你应该先想到是否能为爱你的人活下去,而不是一味考虑死不死的问题!”男生的父母和大夫共同决定隔天早上立即开刀,病况不容再拖延下去。阿文一面临死神,六神无主;少女力劝他放宽心,勇于接受挑战。“小雅,你明天会等我离开手术房吗?”他害怕着。“傻瓜!人家当然会!”“万一手术失败,我┅”“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闭上眼睡一觉,隔天才有力量为活着而战斗啊!”她如同哄小孩一般哄他入睡。女孩了无睡意,遂问起阿文的朋友车祸的经过究竟如何?当天下午,二辆重型机车于县道行驰。突然,两部计程车正对他们四人冲来!司机们以为路上没车,放胆竞速,将仅有的二个车道完全占住。阿文的摩托车位于前面,后方的车手已瞥见对向的计程车来者不善,赶紧先避到一边。可是男孩却没注意,笔直朝汽车骑去;后座的乘客戴着安全帽,频频拍打阿文的肩膀,要他留心前头。男生依然毫无反应。一声巨响!机车前轮撞上左侧车辆的保险杆,飞出去的人反而不是坐后面,是驾驶人阿文!他人碰撞车盖、滚顶正面玻璃,摔落地面,加以头部未有防护措施,当场血流满面!后座的人可幸运了─只是轻微擦伤,一点大碍也没有。奇迹。“怎么会这样?这场车祸真够古怪!二台计程车就在眼前,阿文视若无睹吗?”小雅百思不解。另一名男生紧张道∶“会不会是所谓的‘鬼打墙’?有不干净的东西让他根本看不见前面的车子?”“你别乱讲好不好?那时候大白天的┅”少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哪有可能嘛?”他那张乌鸦嘴马上被家属痛予‘围剿’。她回头看着阿文,抚顺他微乱的头发,‘你一定要好好撑过去,我会支持你到底的┅’一位白衣天使将理完发的男孩推进开刀房。历时七个半小时的漫长等侯,小雅的倦惫刻写俏丽的脸颊;而害怕、希望使她一次次战退睡魔。她要亲眼阿文安然被推出手术室。开刀房入口上方的‘手术中’灯号熄灭,门扉敞开,沉睡中的男孩头缠厚重的纱布由护士缓缓移行。他终于远离鬼门关。医师取下口罩,阿文的爸妈、小雅等人随即蜂涌而上。“状况怎样?阿文脑中积血全拿出来了吗?”“没问题!手术相当成功,令公子应该不会有大碍,先留在加护病房观察两天,再转至普通病房。请各位放心。”少女开心地滴落珠泪,挡不住。她总算释怀笑了┅小雅用心无悔地待在市立医院陪伴他整整十一天,无论起居、餐饮、如厕等琐事全照料地无微不至,比专业护士还称职。阿文虽很少说话,几句淡淡的‘谢谢’,仍让女孩感受到几许无言的情意。可是,即使男孩与她靠得更近,他的心似乎还是难以捉摸。阿文出院后,言行开始一百八十度转变。不仅不敢再骑快车,对生命休戚相关的事也变得小心谨慎。换句话说─大难不死,反倒‘怕死’起来。男生经常出没宗教聚会,尤其热衷于‘一贯道’。信仰虔诚不说,还企图拉拢周围亲友入教。他尤其怂恿小雅一同加入,要帮她‘从地狱里除名,到天堂上注册’─‘夫妻’共修,益处多多。少女家里信奉道教,观念上并不太能接受‘一贯道’的教义,她想劝阿文别过于执迷,男生始终固执己见。两人动辄大吵特吵,小雅几乎快不认识当时的阿文了。男孩的家族公司经营日趋困难,他接受父母的规劝外出找工作。首份工作便经朋友介绍进入一家直销企业,以代理日用品、化妆品为主,正戳力扩大营业规模中。阿文将心力、资金全投入直销事业中,逐渐冷落起小雅,但她在背后等着他、念着他。他的职位窜升奇快,一年间就当上了经理,是该跨国企业组织中全亚洲最年轻的。既然做生意,难免会应酬。但是,本来单纯的男孩却开始跟上司出入风月场所、花天酒地、左搂右抱,泄上种种不该有的气息与习性。小雅屡屡劝说,阿文置之不理,依旧我行我素、唯公司马首是瞻。“不风流的男人不叫男人!”男生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我可以花心,但我不容许我的女朋友在外头招蜂引蝶!”他是个四处留情、逢场作戏的人,该是潜藏已久的本性吧?小雅始终以为他是被‘带坏’的─实则,她不过找借口安慰自己罢了。阿文帅气的外型为他带来不少女人缘。公司内就有几名女同事对他极富兴趣,其中有一位‘花痴’型的女孩倩芬对他更是穷追不舍。那位女生主动追求过许多条件不坏的男人,分分合合、藕断丝连,风评颇为不佳。偏偏阿文吃那一套,反正小雅又不是常常陪在身旁,倩芬就暂时替代一下。不久后,两人即发生亲密关系,男人饱尝甜头。或许女方恋爱手腕颇高明,相识短短三个月内,竟令阿文‘爱’上她。他出入公司的女伴经常更换,同事们眼见多了,也就默不吭声。大家知道他还是个有‘正牌女友’的男人。一天,十一时多,他邀小雅于休息时间去公司一块吃午饭。女孩一踏出电梯口,就撞见阿文与倩芬在招待柜台边亲昵地打情骂俏,小雅佯装没看到。那名女生晓得阿文的女友来了,方才急忙离开。此时,柜台总机小姐阿芳瞥到小雅的脸色非常难看,又跟女孩交情不错(以前的同学),遇着这么令她气愤的场景自然忍不住要说话了。“喂!阿文!小雅人都到了,你还跟别的女生那么亲热?倩芬那个女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做的实在太过份了!”男孩立刻嚷叫∶“谁说倩芬不好的?你这八婆少管闲事!”他拉起小雅的手便朝办公室门口走去。阿文牵着少女,殷勤地向同事介绍自己的女友,一名新进的业务代表纳闷地问∶“奇怪?阿文,她跟你上次带来公司的那一个不一样耶!这个比较漂亮哦!”右侧陪笑的总经理立刻用眼神警告他马上‘闭嘴’。少女一听,口里没说什么,瞬冻的心不断向下沉┅“阿文,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不陪你吃饭了!”小雅甩头就走,留下在后头急着收拾残局的‘风流男子’。┅该周星期六晚上,少女又到男友家‘帮佣’作饭。饭后,她、阿文、他弟弟一同在观赏八点档爱情精装大戏。剧情正巧演到男主角脚踏两条船,而遭女友当场揭穿的突破性发展。小雅心念一动,不如┅“电视那个男人真够恶劣的,把热爱他的女主角骗得团团转的。阿文,你不会也跟他一样,私下另结新欢了吧?”她话一讲完,眼瞳斜睇,以馀光偷瞄他的反应。男孩支吾了好一会,先是怯懦地摇头,后来┅,居然又点了头!第一章、恋情鸟笼(完)─没有终点的六年爱情长跑小雅见到阿文如此‘不诚实’,内心气恼很想发泄,就逼问着∶“是不是那个名叫倩芬的女生?”连续剧丢到一边去。男孩一付无所谓∶“我是爱上了她,没错。既然我已经坦白地承认了,你就没有理由生闷气。而且要原谅我。”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自己不检讨过错,反倒要少女忘却前嫌、不准吃醋、不可以发脾气?阿文把小雅看作什么了?一只搭配他这把茶壶的瓷杯?女孩更不能忍受他推诿无情的说法∶“哼!是哦?万一换成我有其他要好的男友,要你点头默许的话,你会肯吗?”“我当然不答应!”男生口吻十足蛮横,“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再说,我是男人,跟你不一样!偶而到处留情,要爱上谁,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她气得手心紧握─阿文这回太过份了!小雅别过身,不愿再多讲。他弟弟明白情势不对,先躲回房间,避避战祸。客厅阵阵怒气滔天,一对情侣分峙两头,中筑一道厚重、无形的墙。男孩以为少女不作声便是退让,继续进攻∶“我希望你能接受她。倩芬声明她不计名份─大老婆给你当,她情愿作小,不跟你争宠。”说得光明正大、得意扬扬。小雅嘶吼叫嚷道∶“阿文!你别作白日梦了!我宁可与你分手,也不要和她一同分享你!”她拧起背包,站起就往门口走去。“你冷静点!小雅!”男生冲过来,拦住她的去路,“你有点肚量好不好?我是认真地在谈我俩的未来耶!”他拉住她的手腕。“你~放~手~啦!”女孩使力甩开他的手,“抱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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